以来,庄思宜没有半点停顿,他将皇上的八问合为四问,一一作答。
到了考卷的最后一小部分,庄思宜又施展出他表忠心的技能,非常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赤诚。
等他作完一篇策文,时间不过刚刚到正午。
而这时候,大多人还在奋笔疾书。
庄思宜抬起头,恰好就见到几位内阁大学士正要离开,庄思宜愣了愣,顿时明白皇上已经走了。
只是他刚刚太过投入,竟然丝毫没有觉察。
赵禾自觉没人比他合适,哪知关庭却出言道:“启禀皇上,臣有一人推荐。”
“谁?”
“晁鹏。”
真帝目光一凝,许久后才道:“容朕再想想。”
虽然是和是战,派谁出战都还没有结论,但释放学生这一要求,皇上却当场就同意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当张怀野得知自己将被释放时,他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问道:“如今朝廷决定出战了吗?”
狱卒小心翼翼地赔笑,“没、还没……”
“我且再问你们,我们该不该为了大安、为了边关的兄弟姐妹而战?”
“战!
“战!!!”
他们这边群情激愤,一队京卫正停在不远处遥望。
有官兵小声问道:“大人,他们在这里煽动人心,咱们要不要……”
“要什么要?上头又没下令见学生就抓,有你什么事?”领头的官兵不耐道:“快走快走!”
说完以手挡脸,匆匆退走。
类似的一幕发生在京城各个角落,学生们就连青楼ji馆都不肯放过。
狱卒自认破案,当即跪倒:“张、张老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张怀野虚着眼睛瞅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半晌才道:“与你有何干系?”
问完,他见其他学生也一脸茫然,又道:“你们也不懂吗?”
一人迟疑道:“莫非是朝廷还未同意出战?”
张怀野点点头,“对,只有朝廷答应我们的诉求,我们才是真正胜利了。”
他淡淡一笑,“坐牢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在牢中多待一日,就多一些人觉醒;如果将我杀了,那天下人都会为我鸣冤!”
张怀野的话就像预言,此后数日,声势波及到整个大安,各地学生、百姓都站了出来,恳请朝廷出战。
南北方各大书院发出檄文,声称朝廷养兵就是为了保护大安百姓,因为所有军饷和军用都是从百姓身上获取的,若是大安的军队只为权贵看家护院,那养兵与养狗有何异?
京中最有名的ji馆万春楼前,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茫然道:“为什莫大家一定要詹?赫平不毫吗?”
他身旁站着个十三四岁的绝美少女,少女微微一笑道:“因为,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我们和查老爷一样,都期待着和平,但和平却不是只靠求饶能换来的。”
男子虎躯一震,看向少女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惊艳,只觉得对方不但有惊世美貌,更有着普通女子难以企及的思想和灵魂。
而对于京中这番混乱的景象,巡守的士兵们大都不闻不问——有些人是不敢,但有更多人却是不愿。
因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学生们所说,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至于一直针对学生的仇阁老也没空来找麻烦了,此时,他正站在朝堂上,站在文武百官中间,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
真帝将一堆参他的折子挥在地上,咆哮道:“抓!除了抓学生,你还会干什么?!之前朕信你,派了麒麟卫来帮你;昨天朕也信你,调集京卫营来帮你,结果呢?!整整五六千的学生啊,京城里几乎所有读书人都开始闹事,再抓,明天是不是要全大安的学生都来对朕施压?!”
皇宫很大,走到太和殿至少也要一刻钟。原本殿试是在太和殿外的丹墀举行,但今日有雨,便改在了东西两庑。
临入殿前,程岩感觉有人拉了他一下,转头就见庄思宜偷偷跟他比了个手势——一个一,再一个三。
他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一则是状元,三则是大三/元。
程岩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这时候的程岩可谓踌躇满志,可等他走入太和殿就傻掉了,事实上,所有考生都陷入了呆滞。
因为太和殿上坐着的不止有诸位官员,还有皇上!
要知道,殿试名义上是由皇上主持,但大安的皇上却很少亲临,至少真帝就从来没有参与过。
庄明和气得直抖,“庄思宜,别忘了你姓庄!”
“二叔勿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侄儿可就罪过了。”庄思宜展颜一笑,毫不在意地说起了别的事,“二叔,庄府的兰园已修整好了吧?等殿试过后我想办一次兰宴,就烦请二叔多安排些人手了。”
“你——”
庄思宜收了笑,冷漠地看着对方,“我姓庄,乃庄家长房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