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
丁梓钧神色微僵,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隐隐夹杂着几许不自然。
他沉yin了一瞬,然后看向程可茵,低声说道。
“她的手受伤了,待会儿帮她处理一下。”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喑哑低缓,可是仔细一听,他的声线犹如绷直的琴弦一般,紧巴巴的,带着一丝涩然。
听到男人的声音,苏朵朵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最后叮嘱的,竟会是自己的伤口。
她凝眸直视着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坚毅侧颜,心头汩汩温暖甜蜜淌过,激起丝丝涟漪荡漾。
程可茵垂眸,视线扫过女孩儿的双手。
在昏黄灯光的映射下,女孩儿的肌肤白皙柔腻,泛着莹润光泽。
只是,那上面遍布的斑斑鲜红血口,看上去格外的突兀,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朵朵的。”
程可茵收回视线,看向丁梓钧,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轻缓,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谢谢。”
丁梓钧道谢。
程可茵闻言,原本平静的神情掠过几许怔忡,随即失笑。
他这般行为,分明是把他跟人家女孩子划为了一体。
“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朵朵也是我的朋友,照顾她,也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医生。”
她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丁梓钧耳根微热,没再说什么。
他侧首看向安静站在身旁的女孩儿,低声说道。
“我走了。”
苏朵朵点头。
“嗯,注意安全。”
小女孩儿被安排到病房里,苏朵朵一直在旁边陪着她。
此时夜色已深,经过今天一连串惊魂动魄的突发事情,再加上下午那场与死神夺时间的奋力救援,她的身体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边照顾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儿,一边留心注意着走廊里是否有伤患被送到医院的声音。
可是,除了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凌乱的动静。
这也就意味着,被废墟掩埋的那三个人还没有被找到。
又或者……
苏朵朵心神一紧,赶紧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不愿去想象那种可能性。
她微微俯身,伸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儿的头发,动作轻柔,面露怜爱。
她从小没有妈妈,尽管父亲对她呵护有加,可是,他却永远代替不了母亲的角色。
这是一份永远缺失的疼痛。
但是,跟小女孩儿比起来,她却是幸运的。
她不曾拥有过妈妈的关爱,自然也就谈不上失去。
但小女孩儿不一样,她曾经拥有过,此时骤然失去,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她才只有四五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从此,却要伴着疼痛长大,她能扛得住吗?
从来,苏朵朵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
可是此刻,看着小女孩儿稚嫩天真的脸庞,她却暗暗祈祷,祈祷,上天对这个小女孩儿宽容一点,不要让她失去更多。
突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程可茵手里拿着绷带跟药膏走了进来。
苏朵朵敛起心神,微微侧首,擦了擦有些shi漉的眼角。
这才转头看向对方,唇角含笑,轻声开口。
“可茵姐。”
害怕打扰到小女孩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程可茵走到病床前坐下,取出药膏跟棉棒。
“我来给你上药。”
苏朵朵抬手,看了看上面的伤口。
伤口外面被一层药膏覆盖着,不再流血,看上去也没有之前那么触目惊心了。
“不用了吧?”
程可茵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职业病使然,让她忍不住开口轻斥道。
“怎么不用?你以为这还是在国内啊!在这里,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伤口,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要了你的命。”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平日里的轻柔和缓,带着几分严肃和认真。
苏朵朵听到对方的话语,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浅浅笑了一下。
其实,她不是对自己的伤口不在意,更不是把生命当作儿戏。
她可是惜命得很。
只是,她伤口处涂抹的那些药,是那个男人给她处理的。
她还记得男人喷洒在她手背上的灼热气息,他温柔轻缓的动作,紧张关切的神情……
想到这一些,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把他留在手上的痕迹给抹掉。
“没想到,你跟梓钧挺熟的。”
程可茵一边给苏朵朵抹着药膏,一边状似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