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道,“二郎性子冲动,你不可与他一般胡闹惹事。”
“我晓得。”嘉柔迅速点了三十个府兵,向北市飞奔而去。
阳苴咩城仿长安之制,城中布局规整,市坊分离。商铺都集中在南北二市。北市多是外来的客商,交易马匹,丝绸,陶瓷和茶叶等大宗买卖,午时开市,黄昏闭市。
此刻,本到了要闭市的时辰,百姓却还围在市前看热闹。
人群分成两拨,一拨人多势众。领头的男子生得虎背熊腰,冷笑道:“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去年你击我那一掌,今日我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五官俊秀,皮肤有些黑,个头很高。他挽起袖子,双手叉腰:“田德成,本世子一回城你就找事。你眼睛长在本世子身上啊。别废话了,一起上!”
田德成恨得咬牙切齿,对身后的随从说道:“还等什么?替我好好招呼世子!”
一群人张牙舞爪地冲上前,各个面露凶相。
双方正要动手,嘉柔及时赶到,大声喝道:“木景清,你给我住手!”
第7章 第六章
田德成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穿着男装的少女,玉骨冰肌,容颜仿佛含着朝露的桃花,美丽却不显纤弱。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嘉柔停在木景清的面前,翻身下马。
木景清高兴地喊了声:“阿姐!你来得正好,田德成聚众闹事……”
“你闭嘴!”嘉柔用力敲他的头,木景清抱头痛叫一声:“干嘛打我!”
嘉柔心中诸般情绪翻涌,手心的感觉是真实的,这小子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这辈子只是一年不见,可在她前世的记忆里,他已经在与吐蕃的战役里死了三年。
她很想上前去用力抱抱他,但估计会把他吓坏,还是作罢。
嘉柔平复下情绪,走到田德成的面前,说道:“田少主,不知我阿弟何处得罪了你,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田德成咧嘴笑道:“都是误会!嘉柔,我们好久不见了。”
他看木景清不顺眼,却很喜欢嘉柔。
小时候嘉柔在王府里荡秋千,粉雕玉砌的小人儿,笑声像银铃一般悦耳,所有人都抢着跟她玩。可嘉柔一直就不喜欢他,大概嫌他长得不好看。
但他并不在意,还是喜欢她,并立誓要娶她。
嘉柔背着手:“我阿弟年纪小不懂事,若他有错,我代他赔个不是。但如果你蓄意挑衅,我云南王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话音刚落,带来的几十个府兵冲便过来,护在他们身前。
田德成倒不怕这些府兵,只是不想惹心上人生气,说道:“嘉柔,我没恶意,只是看到世子,跟他打声招呼而已。”
木景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在阿姐来之前还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变得倒是快。
“既然如此,还请你把人带走。”嘉柔说道。
田德成二话不说地让自己的爪牙滚蛋,原本还想跟嘉柔再说几句,嘉柔却没耐心理他,拉着木景清走了。
眼看着一场干戈化为玉帛,再无热闹可看。恰好闭市的鼓声响,百姓们也各自回家了。
木景清被嘉柔一把揪住耳朵。
“痛痛痛!你轻点啊!”木景清惨叫,“大庭广众,我堂堂世子很丢脸的啊!”
“知道丢脸还惹是生非?”嘉柔没好气地说道。
“是田德成先找上我的!阿姐,你这么凶,以后那位李家姐夫嫌弃你怎么办!”
“要你管?我连他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不知道,没嫌弃他就不错了!”
姐弟俩争执着走到马旁,嘉柔翻身上去,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举目四望。
“阿姐,怎么了?”木景清一边揉耳朵一边问。
“没什么,阿娘在家等着你,快走吧。”嘉柔调转马头,并未多在意。
北市旁的酒楼不高,旗招飞扬。二楼的窗户洞开,似乎是间雅室。年轻的男子端坐于塌上,收回目光,低头饮茶。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心中再次感慨:广陵王身边的第一谋士,竟然这么年轻,说出去谁会相信?
中年男人是广陵王府的长史王毅,老实本分,在人才济济的广陵王府不值一提。倒是眼前这位玉衡先生却大有来头,乃是白石山人的嫡传弟子。
白石山人是帝国的传奇。少时便名扬天下,历经三朝君王,多次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更为平定那场大乱立下汗马功劳。他侍奉过明孝皇帝,是先帝的老师,拥立当今天子登基,几乎能左右每一朝储君的废立,权逾宰相。
后来他厌倦政斗,加上年事已高,索性归隐山林。
这么多年,不断有人探访他的行踪,都查无所获。甚至有人说他已经驾鹤西去。直到他的弟子玉衡出现辅佐广陵王,人们才相信白石山人尚在人世。
朝堂上下都认为,只要这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