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对。李淳真以为凭一个玉衡,就能扭转乾坤么?他下的这盘棋,只要把白石山人找到,便定下胜负了。且再让那小子猖狂一阵。
“大王,曲江宴的事……”裴延龄小声问道。他们可是谋划了许久,如今圣人不去,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李谟冷冷地睨他:“蠢货,这个风口浪尖,圣人还有心思再去开宴?你是想让人再参我一本?江由的事,你最好尽快给我摆平。你死不要紧,敢拉上本王,你就会死得很难看!”
裴延龄连声应是,只觉得手脚发抖,头皮发麻,比在御前的时候都害怕。不过,他真想不起跟这个江由有什么过节,此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要这么害他。
李谟又交代了他几句,便甩了甩衣袖走了。裴延龄不敢那么嚣张,还是先从小门里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快步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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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诚节和木景清回到府中,崔氏特意问了今日的事。木景清根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逃过曲江宴,十分开心。木诚节虽然对今日发生的事也满腹疑惑,但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今日出宫时遇到虞北玄。
虞北玄如今是舒王面前的大红人,手握重兵,刚立下战功,很多朝官簇拥着他,竭力讨好,比朝廷的三品大员还要风光。木诚节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般,前呼后拥。风水轮流转,如今哪个朝官还会巴结他云南王。
他本是要走的,但虞北玄特意过来打招呼,他也不能不理睬。
虞北玄在南诏的时候,始终没有露面,木诚节也是初次看清这个差点拐走了他女儿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两个人只是客套地说话,装作此前不认识。可临分别的时候,虞北玄故意凑过来说:“今日,大王得感谢那个叫江由的人,免了世子一劫。”
木诚节本要追问他什么意思,他却行礼之后离开了。
这番话一直搁在木诚节心头,参不透其中的玄机。稍晚,等就剩他跟崔氏两个人坐在屋子里,他还是对崔氏说了:“阿念,你帮我想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氏却吃了一惊,她几乎立刻联想到那未能成行的曲江宴。虞北玄是舒王的人,可就凭他敢只身留在南诏那么久,还冒险潜入崇圣寺见昭昭,就足以见得他对昭昭并非没有真情。他这句话更像是对木诚节的提醒。
崔氏两只手抓着木诚节的手臂,紧张地说道:“大王,是不是你得罪了舒王,而后舒王想在曲江宴上,对付二郎?妾身觉得封了官要留在都城,会不会……”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木诚节恍然大悟。从前就有把节度使和藩王的儿子扣在长安为质的做法,往往地方上有任何异动,这些孩子都成为了牺牲品,冤案也不计其数。舒王这一招真是狠毒,他只有这个儿子!
木诚节抓着崔氏的手安抚道:“阿念,你别担心,我一定把二郎平平安安地带回南诏。但是现在,你得装作若无其事,不能让他们发觉我们已经知道了。连昭昭都不能说,明白吗?”
崔氏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六神无主。她只要想到今日差点失去儿子了,就一阵后怕。那些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朝堂形势波谲云诡,不来长安就好了!
木诚节看她神色,知道她未完全放心,索性把她抱入怀中手:“阿念别怕,有我在。咱们的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崔氏忽然想起刚嫁到南诏的时候,自己夜里睡不着,他也是如此安慰她。心里本是怨他,恨他的,一点都不想靠近他。可此刻,却没办法推开他。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变得足够坚硬,无坚不摧,可原来遇到困境,她还是习惯于依赖他。
寿宴当日,崔家门庭若市。马车堵在巷子里,还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后来还是崔府的下人出来,让马车都井然有序地靠着崔家的围墙墙根,才腾出空余的路给旁人通过。崔老夫人寿宴这么隆重的原因,不单是因为崔植要升官,还因为她的女儿乃是舒王妃。
舒王权倾朝野,官员多少都要给他面子。
木诚节和崔氏便因这首尾相连的马车阻道,晚了半个时辰才到崔家。崔老夫人穿着一身赭色如意纹长裙,外披同色大裳。银发梳得一丝不乱,头上插着几根金镶玉的瓜果簪子,庄重而典雅。她坐在堂中,众人贺寿,寿礼堆得像两座山一样。
崔氏带着嘉柔和顺娘去后院等着,老夫人的住处也早已经是人满为患。舒王妃和卢氏在里头招待各位女眷,舒王妃也俨然一副女主人的风范,盛装出席。崔氏几人进去以后,卢氏迎过来:“您可来了,正说到您呢。”
屋中的女眷都站起来给崔氏行礼。崔氏是云南王妃,除了舒王妃,其它人身份都比她低。这些人里头有些是崔氏的老相识了,只不过十多年不见,再好的感情也生疏了。
嘉柔是极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前世都是长平去应付,她就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偷个清闲。她眼神四处飘着,想这些繁文缛节早点结束。直到听卢氏说:“这位可是跟咱们郡主有几分渊源呢。郡主不来见见吗?”
嘉柔这才往前看,只见一个穿着璎珞纹杏色襦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