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有一阵不见了,趁此机会说说话,你不是还有东西要赠你的弟媳?”
“早就备好了。您倒是比妾身还要上心。”李慕芸叫了婢女去取,等凤箫拿了药方和药材回来,李慕芸起身对李晔说道:“阿弟,我送你出去。”
李晔向李淳告退,李淳点了点头,看着姐弟俩并肩而出。
待走到长廊之下,李慕芸脸上的笑容便收了,将跟从的婢女仆妇甩下一段距离。
她淡淡地问道:“家中可还好?”
“还好。母亲十分挂念阿姐,阿姐若有空,不妨回家看看她。”
李慕芸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张脸有五分像父亲,还有五分不知像了谁,竟出落得如此眉目清俊。母亲不过是一个庶女,眼界有限,又不得父亲欢心。若不是她自小察言观色,善于讨好父亲和两位兄长,在李家的日子也断然不会好过。
至于这个弟弟,自小就不是母亲带大的,自然哪里都不像她。幼年时曾显露的那几分天资,如昙花一现,非但没带给她任何荣耀和利益,反而还为她招来祸端。
那年他落水后,身体和智力都受到影响,不受父亲待见。而她因照顾不周,被父亲打了一巴掌,从此不被父亲所喜,还险些嫁给了庸碌之辈。
所以她不喜欢这个无用的,甚至还连累了她的弟弟。哪怕她发现自己对李晔的态度,似乎会影响到广陵王对她的态度,她也没办法真心喜欢李晔。
李慕芸叫婢女拿来几匹贡锦,塞到李晔的怀里:“我要回去照顾广陵王,就不送你了。这是给骊珠郡主的见面礼。”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这贡锦绣花繁复艳丽,布料柔软,的确是难得的好物。只可惜挑选者没有花什么心思,竟挑了些暗色和素色的,适合老妇的布料。
李晔从广陵王府出来,云松连忙跳下车辕,从他手中接过一应物件。药方和药材尚能理解,这几匹布……莫非是广陵王妃送给夫人的?李晔咳嗽两声,说道:“随我去东市一趟。”
“郎君,天冷……”云松企图劝一劝,李晔却坚决道:“不会耽搁太久,随我去便是。”
*
昨夜的青庐是行礼所用,今日嘉柔住进了正式的院子,在后院的西南角。院子早就已经收拾妥当,青石路上没有一点灰尘,屋中的陈设也是崭新的。嘉柔还看到很多自己平日使用的东西,却没看到几样李晔的东西。
玉壶似是知道她所想,解释道:“郎君的东西大都还在别业,正陆续搬回来。不过他好像最多的也就是书了。”说着,还朝东边指了指。
嘉柔走到东边的隔间里,这里靠墙放着好几个架子,架上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书卷,靠墙还放着一个黑漆矮柜,上面摆着几样形态Jing美的瓷器。嘉柔从架上随手拿了一卷书,一条书标从里面垂落,她翻过来看,忍不住赞了声:“好字。”
都说字如其人,这样鸢飘风泊的美感,一看就是出自李晔之手。
玉壶听到声音,跑到嘉柔身边,凑过去看了看,笑道:“郎君可是新科进士呢,而且一举中第,想必学问自然是不差的。郡主以后想聊话本也好,想说史也好,都有伴了。”
嘉柔看了她一眼,她连忙抿了嘴,继续去打扫屋子了。
晚些时候,等玉壶她们收拾好了,嘉柔从自己的陪嫁里,挑出一个白瓷的兰花纹笔洗,包好了让玉壶亲自送到王慧兰的住处。她闲下来也是无事,就从李晔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看。他看的书很杂,高深论著和通俗话本都有。
她选了一卷话本,打开来看,倒也津津有味。但卷轴到中间的时候,露出一截丝绢的角,她好奇地抽出来,待看到上面所画为何物以后,她惊得立刻松了手。那丝绢便飘飘然地落于地上。
她怔怔地看了两眼。花园的假山前,一女子衣襟敞开,被男子压在身下,两人交合之处看得一清二楚,连神态都极富感染力,仿佛身临其境。她脑中嗡嗡作响,这人平日看着十分正经,在书中藏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平复了一下气息,她刚想俯身去捡,就听到外面的人说:“郎君回来了!”
李晔进到屋中,看到嘉柔背着手站着,神色紧张。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嘉柔摇了摇头,手里紧紧攥着那丝绢,心里懊恼,要是不动他的书就好了。
李晔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嘉柔身体都绷直了。他知道她藏着东西,也不戳穿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去了广陵王府,见到阿姐。她让我拿东西给你,你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嘉柔不得不走过去,探头看到李晔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胡服,领子和衣襟上是最时兴的织金团花纹。所有的衣裳里,她最喜欢胡服,轻便简洁。只是李晔的阿姐如何会知道她的喜好和尺寸?
她刚想问,李晔已经握着她的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
嘉柔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闭了闭眼睛,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
李晔看清手里的东西,呼吸一滞,三两下揉在手中:“你……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