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忙投一份名帖,不是太重要的人,你不必在意。”
嘉柔没有再问。他做事有自己的章法,不愿意多说的时候,也问不出什么来。其实床笫之间,嘉柔也能感受到他的掌控欲很强。他们用什么姿势,要做几次,都是由他说了算。
嘉柔有时也不服气,自己堂堂一个郡主,竟然被个白衣压得死死的。想想就火大。从前在南诏的时候,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现在都快转性子了。
这马车里虽有手炉,但寒冬腊月,还是十分冷。嘉柔怕冷,往李晔的身边靠了靠,他索性伸手抱着她。外面的大街上已经很热闹了,万家灯火,爆竹声一阵接着一阵。家家户户的庭燎,将院墙外面的路照得通亮,一点都不黑。
路上还有穿着新袄的小儿嬉闹着跑过,一派欢乐祥和。
云松将马车停在巷子里,大街上驱傩的队伍已经开始经过了。前头一男一女,戴着老翁和老妪的面具,嘴里唱着。他们身后是成群带着小孩面具和鬼怪面具的人,还有吹拉弹唱的乐者。浩浩荡荡的,数不清有多少人。
街道两旁来观看的百姓,熙熙攘攘。
有些小贩趁机摆起了摊子,大多是卖驱傩面具的。面具上画着各种各样的鬼怪,怒目圆睁,露出獠牙。嘉柔拿了一顶面具放在脸上,她的脸太小,大大的面具显得很滑稽。
她顽皮地发出凶神恶煞的声音,要吓李晔。李晔却只是觉得她可爱有趣,脸上带着纵容的笑意。
“郎君给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买一顶面具吧,辟邪消灾的。”摊主热情地说道。往来的客人都是看得多,掏钱得少。他见眼前这一对璧人气质高贵,相貌不凡,必定是出身富贵人家,手里不会缺钱的。
李晔刚要叫云松掏钱,嘉柔连忙按住他的手,大声说道:“不买不买,我只是觉得好玩,才拿来玩。真要买回去,半夜看到会吓死。那边有卖首饰的摊子,我过去看看。”
嘉柔放开李晔,径自往前面的摊子走去,李晔跟在她身后。她没见过这样的夜市,东逛逛西看看,像只蝴蝶一样流连其中。
但是这些夜市上摆的东西,都是卖给寻常百姓的,不会有上乘之物。而且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很容易以次充好。李晔本想提醒嘉柔,但看她看得多买得少,钱袋子捂得很紧,便没说什么。
只是他们这样的相貌,走在街上难免引人注目。好几个经过他们身边的年轻男女,都忍不住看他们。李晔不喜欢那些男人看嘉柔的目光,肆无忌惮。如今世风开放,女人上街并不难。可大家族里,还是不会轻易让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想来位高权重的男人都不乐意家中的女眷被人觊觎。
“嘉柔?”旁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嘉柔侧头看去,见崔时照和崔雨容走过来。崔时照穿着一身杏色的长袍,清冷挺拔,姿容十分出众。刚刚街边偷看李晔的小娘子们又开始偷看他。
崔雨容也是一身胡服打扮,身体玲珑纤细,相貌清秀。
嘉柔嫁到李家后,有一阵没见她,高兴地说道:“表姐,你们也来看驱傩?”
李晔和崔时照互相见礼,两个人表面客气,实际上都很冷淡。李晔知道崔时照的心思,但也清楚他的教养出身摆在那里,不会做出格的事。而崔时照不喜欢李晔,只是本能地,不喜欢。大概因为他拥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还要防止自己觊觎。
偏偏这世上,越避讳什么,越会碰见。
两个姑娘却没看出男人间的暗流,崔雨容叹了口气说道:“父亲不在家中,母亲和祖母早早地睡了。我跟兄长闲着无聊,就出来走走,怎知恰好碰到了你们。我还以为李家家风严,你这个新妇暂时出不来呢。”
嘉柔也没想到除夕夜能出来,大概是李晔帮她好好争取了一番,李绛才会同意。
崔雨容挽着她的手臂,笑道:“遇上了便是缘分,我们一起逛吧?李郎君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李晔原本就是陪嘉柔出来,只要她开心就好,温和地回道:“自然不会。”
他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言行优雅,让人如沐春风。崔雨容在嘉柔耳边说道:“嘉柔,你可嫁了个好夫君。羡慕死人啦!”
若是成亲以前,嘉柔肯定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现在脸皮好歹厚一些了,回道:“羡慕你就赶紧找个人嫁了,就有郎君疼你了。”
崔雨容点了下她的鼻子:“伶牙俐齿,说不过你。”
崔时照在后面说道:“容儿,既然你找到伴了,我先回去。”
“阿兄,你这个人好无趣啊。才出来多久,就要回去。”崔雨容不满地说道。
“本就是你硬要拖着我出来,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才作陪。劳李兄一会儿送家妹回府。”崔时照抬手拜道。他的称呼很生疏,显然没把李晔当成表妹夫。
“表兄放心。”李晔大度地说道,称呼却是跟嘉柔一致的。
崔时照离去,崔雨容还在嘀咕:“你们别在意,阿兄他最近大概是心情不好。母亲和祖母一直在催婚,长安城的媒人都到我们家来了个遍,他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