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府派人来送信, 说广陵王妃身体不适, 所以没有来赴宴。”
舒王妃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暗笑。前日郭氏入门,广陵王宿在她那处,据说翌日睡到快日上三竿才从屋里出来。广陵王一向自律,以前从未有过懒起之事,广陵府上下都对此事议论纷纷,显见这位郭氏得宠。李慕芸向来是独房专宠,怎受得了这个,自然是留在广陵王府处处盯着,无心来参加宴会了。
席间有妇人说道:“听说长平郡主明日便要离开都城了,不如我等敬长平郡主一杯酒,愿郡主平安抵达蔡州。”
舒王妃应道:“此话倒是甚得我心意。今日长平还送来了自家酿的葡萄酒,口味很是特别,希望大家都能尝一尝。来人啊,将酒端上来。”
一群婢女端着银制的酒壶鱼贯而入,跪在每一个席案旁边,为宾客倒酒。嘉柔看见这酒的色泽比一般葡萄酒深许多,而且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香味。
“来,大家举杯。”舒王妃端起酒杯,对长平说道:“借此美酒,愿长平此去,一路平安。”
“多谢婶母。”长平和舒王妃交换了眼神,各自饮尽杯中酒。
众人也纷纷饮酒,嘉柔先抿了一口,方才明白那股独特的味道为何。这是虞北玄亲自酿的酒,唤做烈焰。他对天底下的酒都颇有研究,所以嘉柔也耳濡目染。这种酒只需一杯便可放倒一个不胜酒力的成年男子,连虞北玄那样千杯不醉的人,也只能喝到五杯,足见其烈性。
它以葡萄和蔗汁为原料,添加了接骨木花和茴芹,所以酒中有股特别的香气。若用枳椇子和葛根花中和,烈度则会大大降低,寻常人饮也没有问题。但她这杯,就只是烈焰兑了水而已。
崔雨容喝了酒,问道:“姑母,这葡萄酒的香味很特别,好像还加了枳椇子和葛根花?”
舒王妃笑着道:“二娘的嘴巴倒是灵得很。这葡萄酒原名烈焰,是十分烈性的酒,但也极甘醇。为了中和烈性,特意加了你说的那两样,也是让酒更易入口。不过,你们可不要贪杯啊,很容易喝醉的。”
座上的众人都笑起来,纷纷议论起这闻所未闻的酒来。
枳椇子和葛根花都是无色无味的,一般人觉察不出。可嘉柔对烈焰太熟悉了,还曾经误饮过。想来其它人的酒都是添过枳椇子和葛根花的,唯她这壶,是烈焰兑了水,一两杯足以让她不省人事。
舒王妃和长平到底要干什么?嘉柔索性将计就计,在席间贵妇人们的频频劝酒下,接连饮了两杯。
两杯过后,嘉柔按着额头,身体摇摇晃晃的,嘟囔道:“我,我好像喝醉了……”然后一下子趴在桌子上,再也不动。崔雨容见状,倾身用力地摇她:“嘉柔,你怎么了?”
嘉柔在案下抓了抓她的手指,在她掌心快速写道:装的。
崔雨容一怔,不知她为何要装。卢氏和郑氏等人都回头看她们,郑氏道:“怎么才喝两杯就醉了?怪不得平日里四郎不让她饮酒,这酒量实在太浅了。”
座上的舒王妃见嘉柔果然中计,假装意外道:“是啊,我听说云南王的酒量好得很,还以为虎父无犬女。来人啊,快扶郡主去厢房休息,再命厨房熬制醒酒汤送过去。看来这酒还是太烈了,不能再饮,再换些温和的清酒来吧。”
婢女们又应声进来,换下酒壶。两个婢女扶着嘉柔离席,郑氏等人都没觉察出异样,继续与众人谈笑风生。
崔雨容觉察到不对劲,本来欲与嘉柔同去,但嘉柔离去前却按了下她的手,她便没开口。难道是嘉柔的酒有问题?她刚才闻着味道,似乎与她的不同,香味更浓烈些。这馥园可是舒王的地盘,何人胆大包天敢在这里动手脚?嘉柔自小长在南诏,又与都城里的人没什么往来。
不过嘉柔向来主意大,上次王承元的事都是她帮忙解决的,所以崔雨容反倒相信她能够应付,没那么担心。
嘉柔也不知道被婢女搀着走了多久,拐过多少回廊,人声渐远,地方也越发僻静,终于停下来。在她左边的婢女说:“你去看看厨房的醒酒汤准备得如何,我来服侍郡主就可以了。”
右边的那个婢女应声离去,
婢女扶着嘉柔进了房间,让她躺在床上,观察了片刻,将她宫绦上系着的一块玉佩摘下,拿到外面。
嘉柔听她唤来什么人,说道:“把东西送过去吧。”
她们把她灌醉,又取走她的玉佩,是要给什么人?嘉柔的第一反应是虞北玄,可转念想了想,虞北玄是舒王的人,又是长平所爱。长平怎么可能让虞北玄来与她私会?那便是试探?
婢女又回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嘉柔,说道:“骊珠郡主果然是这世间难得的美人,怪不得男人各个都为您倾倒。您可不要怪我,谁让您得罪了王妃呢。”
说着,她从腰间摸出一粒药丸,要塞进嘉柔的嘴里。嘉柔对那药丸的味道很熟悉,竟然是回春丹!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擒住婢女的手腕。婢女吓了一跳:“你,你没醉!”
她正要开口叫,嘉柔一个手刀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