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尤其还带着腿伤悄无声息的来了,说明夜隐也奈何不了他。非歌和铜雀腾不开身,如果这边动静闹大,苍崖山那边恐怕有机可乘。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小谢似乎看出来他在算计,轻松一笑,对他道:“晏楼主别怕,我跟你一同去,帮你解决麻烦。我这个人呀,最讨厌被人误会,亏欠了你一次我就一定要找补回来,也帮你一次。让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客观,很公正。”
“你?帮我?解决麻烦?”晏衡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笑问,“你确定?”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就带我去会会那苍什么崖山。”
晏衡不笑了,这次是认认真真重新打量了一下他,问:“你是谁?到底图什么?”
“我是谁,如你所见。”乞丐摊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落魄的衣着,“图什么,不是也告诉你了吗,我被你误会了,很不爽,来帮你一次扯平它。”
“当然,少主楼要是还觉得不太//安心,那就再赏我点的银子,当作雇我帮你解决麻烦,就更好不过了。我很缺钱呀,别的,也暂时没什么好图的了。”
晏衡看了他半晌,笑道:“可以。你若真能帮我解决一下麻烦,钱不是问题。”
小谢拍了拍手:“十二楼果然财大气粗。”
晏衡点头同意:“不差钱,你羡慕不来的。让人先带你去换身衣裳,这样子去见客真是失礼。”说完示意门房带他去更衣。
乞丐脸誊地憋红了,捏了捏衣角道:“好,当然好。白给的衣服不要白不要。”
他伸了伸懒腰,枕着胳膊懒洋洋跟着门房走,晏衡忽然在身后又叫住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叫什么?”
乞儿的脚步微微一滞,仅仅是那么一瞬。很快他漫不经心道:“姓谢,你叫我小谢哥哥就行了!”
晏衡“嘁”了一声。
***
问雨楼的正堂此时正热闹。
苍崖山进来了五个人,一个平剑宗宗主一个平剑宗大师兄,另三个是平剑宗没什么名目的弟子。
五个人坐在客座上,被好生上了茶,铜雀正站在主位与他们打太极,晏衡走近时就听见那个宗主在试探金缕曲的消息,来意掩饰的实在拙劣。
区区平剑宗的人也敢来,看来真是被诱惑冲昏头脑。苍崖山掌门那个老狐狸,定是默许了他们此次的试探,却一定装作根本不知情的样子,说不定回头还要教训他们冒失前来。
晏衡心里冷笑一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脸上戴了一枚银白面具,掩去容貌。或许因为一贯的病色,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铜雀率先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只看轮廓就把晏衡给认了出来,大惊失色迎过去护在他身侧,低斥道:“少主!你又不听我的!”
晏衡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向苍崖山众人:“各位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那平剑宗宗主站起来假模假式抱了个拳:“晏少楼主言重,能见到少主楼本人,荣幸之至。”
晏衡笑着坐在了上座,命铜雀也入座,铜雀见坐席离晏衡有些远,心有不安,但还是听了令过去落座。
晏衡出屋时披着一件绒芯的斗篷,手里还捧着小暖炉,在这四月天的暖春里显得格外稍厚重,他掩在斗篷下的身形看起来瘦骨嶙峋,若非三日前于欢雨楼露过一手,苍崖山的五个人谁也不肯相信这就是十二楼恶名远扬的晏少楼主。
但他们仍然带有犹疑的暗中打量晏衡,如此近距离,根本感受不到上座那人的一丝内力涌动。要么,这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么,这是一个废人。
哪一种都令人难以置信。
晏衡是一点心理斗争也没有,落落大方道:“几位道友光临问雨楼,不知所为何来?”
宗主钟宵拱手笑道:“少主楼三日前光行坊一战,可谓名扬天下,在下代表苍崖山,特来递上论剑会的请帖,还望八月初一,晏楼主赏面前来共同论道。”
十二楼的其他人几乎要在心里笑背过去了,他们几时见过苍崖山的人这么客气?竟然还邀请他们去论剑会“共同论道”?说好的十二楼魔头人共诛之呢。没想到金缕曲名声如此震慑,让苍崖山都不敢正面挑衅了。
钟宵从衣袖中摸出烫金地请帖来,铜雀想去接,晏衡抬手制止住了她,示意钟宵直接递给自己。
钟宵也正有此意,起身端着请帖客客气气走近了晏衡。
如同图穷匕见的荆轲,他甫一踏进触手可及的范围,便忽然发难提剑刺向晏衡。
晏衡仍然一派淡定,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铜雀倏然起身,只是在她动手前,已从屏风后又飞落一人,一脚踢中钟宵胸口,站定在了晏衡面前。
钟宵那一剑是苍崖剑法中有名的“长沟流月”,进可攻退可守,送剑无声,回剑无形。他当然不期望一击就击中晏衡,但也没想到会被人以那样刁钻的角度,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