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鉴于‘皇冠邮轮’四年前已经被我们集团收购了,而我正是他们的少东家,所以就小小地动用了一下私权,联系到客户协商了一番……唔,给出了丰厚的补偿,就换来了。”
成则衷微微侧首,似笑非笑地盯着靳哲双眼,问题却一点不含蓄委婉:“哦……靳少这样大费周章追着我跑,不是想泡我吧?”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靳哲被这样质问丝毫不尴尬,反而挑挑眉笑得愈深,随之顺势打出一记直球,“就是不知小成生肯不肯给个机会我呢?”
第43章 上膛
雷赫尔家族的豪宅坐落在山谷之中,几乎就如一座皇帝的行宫,还是重兵屯守的那种。
——这倒是在戎冶的预料之中,但亚历杭德罗·雷赫尔本人就跟戎冶想象的不太一样了。
亚历杭德罗中等个子中等身材,样貌上没什么能叫人一眼记住的特征;他的发型并不如何讲究,不算长但也不太短,没搞什么样式,一股脑往后梳,唇上的短髭修剪得很整齐——发丝和胡须都已花白了,只是脸上没太多岁月痕迹。
他站在工作台前,鼻梁上还架了副样式有些过时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专注,但似乎其中射出的目光也称不上锐利或迫人。
总而言之,他看起来就像个平庸的普通人。
这个房间就像是真正的雪茄作坊,各种工具都齐备着,空气里有一股发酵过的烟叶的气味。
而且眼下,亚历杭德罗·雷赫尔正做着一件与他身份十分不相符的事。
——他挽着衬衫的袖子,正在制作雪茄。
亚历杭德罗手里拿着几片已经挑选好的烟叶利落地撕开,捏在掌心拢了拢,抬眼看了看戎冶微微笑了:“你比我想得年轻。”他讲英文慢条斯理,带着浓郁的口音。
戎冶道:“雷赫尔先生当年扬名立万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又有谁能想到?”而且还是白手起家。
亚历杭德罗呵呵笑,将一片捆绑叶在木板上铺展开来,又将手里那簇填料放在一头上,他一边用手转压着、手法娴熟地将之卷紧,一边与戎冶道:“很多人都知道我十七岁开始跟在‘毒蜂’身边做事,才走上了这条道,在那之前,我不过是个跟母亲一起流落异国、没日没夜在雪茄作坊里埋头苦干的童工,不过我因为手艺好,还算受老板的喜欢——到现在我也一直习惯抽自己做的雪茄,好让自己记住当年。”
既然主人有讲故事的闲适心情,戎冶自然得当个合格的聆听者,他点一点头,静候着亚历杭德罗的下文。
“‘毒蜂’也曾让我卷过雪茄给他,而且他笃信‘在处女的大腿上卷出来的雪茄会有特殊的芬芳’,每回都要找一个十五六岁干净、漂亮的姑娘,让我以腿为桌,”亚历杭德罗将茄心卷好,放进切刀下切掉了多余部分,“她们不知道,等雪茄卷够了,她们就再也没有第二次赚这么一笔钱的机会了,‘毒蜂’会狠狠玷污她们,她们甚至不一定能活着回到家。”
“说起来‘毒蜂’算待我不薄,但我后来自立门户真正做大之后,第一个吞掉的就是他,”亚历杭德罗将茄心放入模具里,一盒正好到齐,于是他盖上盖子,把模具放到机器下开始压制,掀起眼皮子盯着戎冶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戎冶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也不相信亚历杭德罗·雷赫尔有这么强的正义感为民除害。
“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得知我唯一的表妹自杀了,十几个小时前她被人jian污——轮jian,那群畜生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是‘毒蜂’喝醉之后和他几个手下干的,”亚历杭德罗慢慢地说,眸子里也透出股寒意,“谁敢动我家人一根手指,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戎冶点头道:“我很赞同。”
亚历杭德罗眼中Yin鸷散去,继而意有所指地说:“我的卡塔丽娜从小被我惯得太任性,昨晚又溜出去撒野,好在她瞧上眼的人脑子比她清醒,否则就要毁了今天我跟列奥尼德你见面的好心情了。”
亚历杭德罗有三个儿女,第一任夫人生下长子和次女,第三任夫人又生下幺女,据说他最宠的就是这个次女——戎冶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要提起‘毒蜂’——昨晚夜店里的那女孩儿竟是亚历杭德罗的次女卡塔丽娜!好在没有与她发生什么。
柴明看向戎冶,戎冶镇定自若地笑了笑:“卡塔丽娜小姐应该有很像你的地方吧?”
亚历杭德罗也愉悦地低笑了几声算是默认了,然后他一边在木板上用刀裁剪着茄衣以备后用,一边问道:“感觉H国怎么样?”
戎冶想了想道:“混乱和生机并存。”
亚历杭德罗点头,慨叹似的说:“我的祖国曾经伤痕累累。很多人将之归咎于我和反叛军,称我们为‘从母亲ru房吮血的魔鬼双子’……”
他哼笑一声:“不会有人比我更爱H国。”
二十年前正是雷赫尔家族开始如日中天的时候,政府却腹背受敌,既疲于内战,还要腾出手来打击黑色势力,不过五六年就已经左支右绌、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