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递向青岩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无比乖巧,“送给你。”
青岩表示真不敢要。
男人伸手伸了半晌,也没等到青岩挪过来一步。
他收回手,也收敛了笑容,将因为挖掘不当而流失了药性的药材小心的放在一边,低下头抽出匕首。
他又开始准备削自己的手臂。
“你……”青岩看着他再一次自残的行为,还是没忍住出声了。
男人停下动作看着他,眼中饱含期待。
青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一步步小心的靠了过去。
男人眼中的满足和愉悦几乎要溢出来,他温柔的看着慢慢挪过来的青岩,就像看着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幼童。
男人看着停在他两步之外的地方不再靠近的青岩,有些失落的微微收敛了笑,偏头看着这位难得的访客。
青岩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话。
男人嘴唇微动,刚想说什么,便被突如其来的的攻击打断。
“青岩!”廖晓啸从水里冲出来,一把拎着青岩的衣后领,将人拎着远离了那个男人。
“他……”青岩看着廖晓啸谴责的目光,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就被廖晓啸扔过来的两条鱼打断了。
“给你留的。”
青岩看着地面上挣扎着的两条鱼,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果然,他正眼含期待的看着他。
希望他吃鱼?
青岩嘴唇微张,低头看着已经被拽掉了脑袋却还在扑腾的两条鱼,半晌,捂着嘴扭过身去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怎么了?”廖晓啸被吓了一跳,警告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转身抚了抚青岩的背。
“那个男人……”青岩指着那边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什么。”
廖晓啸看了一眼,回答道:“死尸。”
青岩觉得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
廖晓啸看着脸色苍白的青岩,又仔细瞅了那个男人半晌,略带了些诧异道:“他身上有冰雪的气息。”
话音刚落,之前捕捉到的嘹亮凤鸣再一次响起,这次极为清晰,并且声音还在迅速的向他们靠近。
廖晓啸反应迅速的握住青岩的手,以避免后者被雪凤带来的温度冻成人形冰棍。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带着极寒的雪凤落在那个男人身边,就在他们距离并不远的地方,廖晓啸却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雪凤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们一眼,亲昵的蹭了蹭男人的手臂。
廖晓啸瞠目结舌,他指了指雪凤,视线又挪到男人身上,一副这个世界疯了的样子。
“怎么了?”
“雪凤……把自身的三根翎羽给了那个男人。”
青岩不明所以。
“雪凤的三根翎羽,一根是身,一根为魂,还有一根做命。”廖晓啸道,“失去了这三者的雪凤,除了凤凰的外表和特征以外,已经失去了凤凰本身应有的圣魂。”
除却寿命,已经与凡鸟无甚差别。
似乎正验证了廖晓啸所说的那样,雪凤低下头轻啄着地面上被男人揪出土的灵药,如同觅食的家鸡一般,全然没有了凤凰的高贵。
“那个男人早已经死了。”廖晓啸托着腮看着那边的一人一鸟,“雪凤扣下了他的魂,强行将他的魂和身体凝在了一块儿,还用自己的命羽拖住了那人的大限之日。”
不过,从这几乎要溢出来的死气来看,这男人最后的一口气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青岩愣了半晌,看着那个男人与雪凤亲昵的模样,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这个男人……似乎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那个壁画上的少年,他的身边一直有一只……鸡。
一只栩栩如生的鸡。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那只鸡大概就是这只雪凤。
青岩突然觉得自己的想象能力真是令人无比拙计。
“你在开玩笑?”
“我很严肃。”
“……你应该早说!”
廖晓啸拽着青岩嗖的窜过去,看了一眼之后满脸悲痛,“这次真死了!”
☆、化骨为笛
在极久远以前,男人还是个少年的时候。
他一个人安逸的生活在这片宁静的湖泊边上。
那时候这片湖泊周围还不是沙漠,这里也不是黄色沙海中的生命之舟。
他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每天跟森林里前来觅食喝水的温驯动物们一起相处。
少年发现自己跟他所见过的所有的生灵都不一样,他比那些野兽和灵物思维要复杂不少,构造也截然不同。
少年感觉很迷惘。
他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看着依水而居的灵兽产下后代,然后老去,死亡。
他们的后代又生下了后代,如此往复。
渐渐的熟悉的灵兽们向少年道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