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真正的把你放在心上。
傅澄却促狭道:“谁叫我是你相公。”
莹尘啐了他一口,自进去房里了,心里却止不住的欢喜,又把沈夫人摇醒了,和她说傅澄帮她爹的事情。
这小儿女情态沈夫人自然看在心中,她想其实女儿也并不是天生那等刚硬的人,大多数都是家里没个人做主,什么都要她出马,所以被逼成这样的。
同时又很高兴,这个女婿果真没有选错,人是真的妥帖。
待傅澄去饶百户那边,先是去了杨总旗那一趟,复又去了家里。王全正闷头大睡,见有人敲门,逡巡了一下才开门。
傅澄倒是一笑:“王叔,我已经和杨总旗打好了招呼,待真要上战场定然不委托重活给你,你放心,肯定没事的。”
“果真?”王全眉眼舒展开来。
“我还骗您不成,为了您的事,沈姐姐把手里的钱都拿了出来给我,我上下打点了一处人家才勉强同意。您只要不往前冲就成了,我的话您还不信么!”傅澄半真半假的说道,他和杨总旗的关系好也基于互相要卖人情,傅澄给的人情自然大,这个不好和王全说,再者也不能让王全恨沈姐姐,要不然他一不满就到处说,那就坏事了。
王全一脸感激,不住的对傅澄说好话,傅澄笑着敷衍几句,心道,这王叔真是个糊涂人,明明是因着沈姐姐的原因,他才帮忙的,可这王叔对自己这个外人都能够感恩,对自家人却绝口不提,觉得都是应该的,这人也是绝了。
他又敲打几句:“军队里军纪严明,人家也都是抓那些不守规矩的到时候派到前线,您可别喝酒误事,到时候就是我也救不了您。”
看王全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会老实,傅澄才放心,走之前又恐吓他:“您也知道涂小旗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就等着抓您的错,您可别行差踏错。”
王全又是心一凉,暗自决定自己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傅澄看他这样,也满意的走了。
再说次日起来,沈夫人带着衡哥儿去给仇太太请安,她二人年龄相仿,性子又都颇为刚毅,倒是很能说到一起去。
就是杨柳几个见沈夫人说话风趣诙谐,也不端着,都喜欢在一处说话,莹尘见状也放了心。
仇太太放下茶杯,用帕子细细的沾了沾似有似无的水渍,“听说王德鑫将军和秦国公世子过来驻防,王将军我还有幸见过一面呢,真是位爽快人,最是不拘一格了。我看你女婿是个有本事的,指不定就要有大出息呢?”
这话沈夫人爱听,她自己的儿子还小,最近一二十年都没什么指望,若是女婿好了,女儿也跟着享福不是。但高兴归高兴,却不能真的得意忘形,“瞧您说的,他才多大。我倒是觉着仇百户是少年英雄,指不定就升了官了,到时候您就等着享福了。”
两位妇人互相恭维,都心里头高兴。
战争意味着死亡,也意味着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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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漫,大临王师正踏沙前行,最前方举着幡,幡布上写着“秦”,又一边举着“王”的幡布。
最前方马背上一银色盔甲的年轻人,他蜂腰猿臂,两腿轻松的夹着马背,一抬眸,桃花眼似笑非笑。王德鑫老将军看了他一眼,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孙女非秦世子不嫁也是有原因的,他这幅皮囊实在是生的极好。
“过了嘉峪关也就到了。”王德鑫淡淡的道。
秦浦对于正事倒是很放在心上,立马道:“那我今晚就押着粮草先行。”
王德鑫赞许的点了一下头,他打过这么多年的仗,太知道打仗大部分败都是败在自己手上。还未开始就争功劳、抢码头,这事多的很,好好秦世子倒是淡薄的很。
也难怪,秦国公是首屈一指的门第,他们这样的人家,但凡做的好一些那是锦上添花,不功不过也照样是贵族世家,没什么区别。
他还真的猜对了,秦浦这次过来打仗是顺带的,反正有王德鑫在,这仗胜算就大了,其主要的事情还是那件私事。
这关系到秦家的声望,原本那个老女人上门来说那件事,他起初不知道,娘没透露给任何人,偏偏妹妹那里露了马脚,被他查访一番,才觉得十分滑稽。
这个孩子说不准就是他的弟弟,他怎么能看到自己的亲弟弟生死不知,故而想要暗自查一下真相。
秦浦无意于抢功劳,对王德鑫的命令很是配合,就这样相安无事到了玉昌关。
岂料西戎这次竟准备的十分周全,王师未到,西戎的骑兵就进了玉昌关了。
百户所的女人们都跟着大军跑,打不赢就跑呗,仇太太带着护院坐着马车在前面跑着,莹尘则让沈夫人和衡哥儿坐着板车,她推着她们拼了命的跟在后面跑。
杨柳也跟在莹尘身边跑,一边跑一边抱怨:“这西戎人真是……”
这个时候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百户所的女人们都是跟着男人跑,姜千户早就不知去向,几个百户都知道要打仗,但敌我力量过于悬殊,此时也只能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