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本是放在锦盒里的,而锦盒的钥匙还一直在湘元道长这里,所以什墨水领奖的时候领到的是一个锦盒,任谁也看不到孤本的模样。
然后,现在问题就来了。
刘德迅骨折了。
不是一般的骨折,经过县城医院的x光机检查,他的脊柱折了三处,短期内无法再自由活动,最为严重的是,他的骨盆也伤到了。
脊柱的伤倒是好说,将养一段时间,也能恢复六七,骨盆的伤却是不太妙,不仅会影响他今后的习武之路,便是连现有的功力恐怕都要不保。
张小白看着屋檐下半化不化的冰棱,想到刘德迅他师父的话,刘德迅这就相当于武功被废,这辈子都算是毁了!
这几天,五师伯王科天天往湘元道长屋里跑,说是要给刘德迅讨个说法。
这不,今天他把勉强能活动的刘德迅也用担架抬了来。
“墨水呢?叫她出来!”王科见湘元道长完全说不动,便打起了什墨水的主意。
“我早说过了,那妮子也受了内伤,现在还在养伤,不方便行动。”湘元道长坐在蒲团上,语调极其平静。
刘德迅躺在担架上,对湘元道长的话很不满意,他勉力大喊:“她受伤?她受得伤有我重吗?我整个人都废了,她修养一段,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不错!”王科说,“德迅为了医治也花了不少钱,不管怎么说,人是你们一脉打伤的,赔偿一些费用也是应该。我们要的也不多,就三十万,正好是国家奖励公布秘籍的奖金。”
湘元道长嗤了一声:“他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想着我珍藏的那本心法呢?”
“师弟你这话说的,好东西谁不想要?”王科搓了搓手,站在刘德迅身边,却并不敢靠前。
“是啊,谁都想要,那也得有命来拿。”湘元道长一指方桌对面的蒲团,“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俩这师兄弟情谊了,师兄您坐。”
王科脸色却忽然一变,这么多年,他们师兄弟里跟湘元不对付的从不敢靠近他身旁五步之内,他的身法太快,快到他们几个师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现在:“湘元,你是疯了吗?要杀你师兄?你不怕背负恶名吗?”
湘元道长却笑了:“师兄多虑了,我不会杀人,最多也是把人伤成德迅的样子。”
“你——”王科气结。
技不如人,实在无法。
湘元道长语调恢复平静:“你们想要说法,我的答复和昨天一样,也和前天一样,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好,好你个湘元!”王科气得手抖,“可德迅被墨水那丫头伤了,怎么也得要那丫头出来给德迅赔个不是。”
“师兄你是老糊涂了吗?这些小辈参加比赛前,都签了状子,用我们以前的话说,那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墨水妮子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而已。”
“湘元师弟,你真是个牛蛮子。我告诉你,从此以后,我王科,与你断绝师兄弟关系。”
王科吼完,就叫人进屋将表情痛苦的刘德迅抬了出去,他也一甩袖子跟了出去。
“这种乡下地方,我早就住够了,我们明天就搬走!”
“好走不送。”湘元道长声音悠悠地。
坐在檐下听墙角的张小白,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声中听出了些许落寞。
“原来你在这儿!”风景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小白一跳。
“嘘——”张小白忙给他比划小声的手势。
“怎么了?”风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路上已经从某信上得知了比赛结果。
张小白看了一眼湘元道长的房间,发现没什么异动,这才拽着风景走远:“走走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走了一段,这才放开胆子说话。
“到底怎么了?”
“我刚在那里听师父的墙根。”
“那是师父他老人家想让你听。”风景毫不留情地道出实情。
张小白挠了挠头,忽地发现风景的外套里面,穿着的是一套军装。
“等一下,你是军队的人?”
“是。”风景不知道张小白有什么可惊讶的,他还以为什墨水早就把他这个师兄的情况跟他讲了,“对了,墨水呢?她没跟你在一起?”
“没有。”张小白说,“她这几天一直待在训练室,说是要调养身体,师父让我尽量不要打扰她。”
“她受伤了?”风景惊讶多于担心。
“没有。”张小白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走,去看看她。”
两人就这样来到了训练室门外,可不等张小白敲门,风景就突然像是受了什么感应,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脚踹坏了训练室的木门。
风景身形迅速地冲过损坏的木门,一把抢下什墨水手里的星点火光。
张小白紧跟着风景进入训练室,他看到什墨水的身前摆着个火盆,她似乎在烧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