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他折腾死。”
“我哪儿劝得住少爷啊!”侍女无可奈何,好不委屈,“崔杼你快去看看能不能让少爷歇息。”
崔杼只觉得奇怪:“说得我好像劝得住一样?少爷倔起来苏老爷都拉不住。”
“你平时鬼点子不是挺多的吗?”那侍女急道,“想想办法好不好?”
书房内,幽幽暖色烛火摇曳,墙上倒映着苏长留的影,外面偶有蝉鸣。
苏长留坐在桌案前,一手执笔,一手拢袖,一行劲逸清丽的小字落于纸上。
崔杼轻轻的敲了敲门。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苏长留手一抖,不禁心头一跳,心想着不会是知归或者唐溯跑过来了查他了吧?
随后,苏长留忐忑不安的道了一声:“进。”
于是崔杼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参茶。
看见是崔杼,苏长留松了口气,继续转头整理账目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崔杼把那参茶放在苏长留手边,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柔声道:“少爷风寒刚好,不易熬夜,早些歇息可好?”
“这可不行,”苏长留笑道,“再过些日子,各派江湖人士应当陆陆续续的要来苏家庄了,那时候可就腾不出时间来整理了,必须尽快弄完才好。”
崔杼也不急着反驳,只是抬手把那参茶往苏长留面前推了推,真诚道:“那少爷把这个喝了,补补身子。”
苏长留不疑有它,端起茶盏凑到唇边,慢慢的把那盏参茶喝了大半,随后放下茶盏笑道:“好了,你先回去?”
“……马上就回去。”崔杼也不急着走,默默地估摸着时间。
苏长留则是继续看账目。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苏长留只觉得眼前的字变得越来越模糊,困意像是绵绵不绝的海水一样席卷而来,便用手支着额头,想要撑着继续看。
“少爷?”崔杼试探着喊了一声,苏长留没有反应,崔杼探过头去看了,苏长留眼眸阖着,似乎是睡着了。
崔杼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药效果真不错,又转头看着那张唯一的软塌眉心微蹙。
虽说是夏日,不过少爷这身子还是得有东西盖一下才行,可这书房里又寻不着薄被。
崔杼无奈,确认苏长留睡得很沉之后,小心的把人抱起来,送回了卧房。
日出东方,天光破晓,随后日挂柳枝梢。
唐溯懒散的翻了个身,朦朦胧胧的睁眼,打了个哈欠,揉着头发起身下床,却是一脚踩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唐溯:“……?”
这地上怎么还有个地铺?
唐溯茫然的揉了揉眉心,拿起了枕边的发带,穿好衣服。
任允屈指扣响了门扉,随后推门而入。
手里端着的托盘里有碗色泽雪白的热粥和两碟青绿小菜,看见唐溯依旧不住的打着哈欠,问道:“小祖宗,还困吗?再睡会儿?”
唐溯摆了摆手,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木梳,麻利的用那发带束好了头发,又转到翠鸟戏枝屏风后面洗了把脸。
任允把那碗粥和两碟小菜放到了桌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唐溯落座,拿起碗里瓷勺舀了一口鱼片粥吹了吹喂嘴里。
任允道:“巳时了。”
那鱼片粥熬的很好吃,鱼片里的细刺被厨子细细的挑去。
鱼片弄得滑嫩爽口,盐味也只是淡淡的,粥熬得浓稠,稻米的清香与鱼片的鲜味融合在一起,绕是唐溯这种口味重的人也能吃得满意。
唐溯喝完了那碗粥,满足的咂咂嘴,心道这苏家庄的伙食可是越来越好了。
任允看着人喝完了粥,递上了一方手巾给唐溯擦净唇角残渍,柔声道:“今日一早苏少爷就去见客了,柳道长带着那群小孩儿在后山武场晨练。”
唐溯微微歪着脑袋,好奇道:“这一大清早就有人来了?谁这么勤快。”
任允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现在不早了,只道:“具体是见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
唐溯想了想,苏长留见客,自己过去似乎不太妥当,柳君则带着那群小朋友晨练,还是不去捣乱比较好。
片刻后,唐溯起身:“走,咱们去看看伊伊醒没醒,带她出去玩。”
苏家前厅。
苏长留坐在上位,手边摆着一盏茶,有些心不在焉的,疑惑的思考着自己昨晚上为什么会睡着了。
来客是位极为俊美的青年,一袭紫袍缀着淡金,眼似桃花映三分春风,唇角微挑带着笑意。
眼角下却是纹着一只黑紫色的蝎子,平白添了几分诡秘,那人端着茶盏坐在一边,气定神闲的翘着脚看着苏长留。
青年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人箭袖短衣,眉眼透着肃穆正气。
另一人身长九尺,淡色刀刻薄唇,面容与中原人有几分差异,应当是西域人,蜜色肌肤,一双碧绿得好似翡翠一般的眼,正是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