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拍在了石桌上,“大少爷定是遭他蒙骗了!”
白淇拭去眼角泪珠,眼睛微微发红,声音颤抖着低声道:“少爷知道了的话,定然会很伤心的……现在唐公子不知所踪,苏家庄的百姓也不知逃到何处,若是他再来进犯,大少爷……”
白淇说到此处,竟是已经泣不成声:“老爷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白淇本就生得好看,此时抽泣着更是梨花带雨一般的惹人怜爱模样,看得一众人好不心疼,忙出声安慰。
罗棣衡在院落里四处打量。
院子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原本应该是Jing心打理过的花草奄奄的趴在泥土里,似乎是被什么重物压过,折断了jing脉,泥土里还有脚印,看起来是在接下什么招式时压出来的。
石桌上有几道深深的刀痕,应该是护院砍的,青石铺成的路上还有血迹,四处都是花坛里散落出来的泥土,还有唐溯落下的飞镖。
苏长留的房门上也有几道刀痕,室内有两枚尖镖落在地上,距苏长留床榻不过两尺,墙上隐隐有几道剑气所造成的痕迹,应当是柳君则所为。
……打得有够激烈的。
方文睿依旧一幅浮浪笑意,时不时瞥向苏长留的房门,片刻后柔声道:“方某人对医术也算有所了解,不知可否看看苏少爷?”
白淇脸色登时一沉,想到现在的情况断然不能发火,只得继续抽抽搭搭道:“少爷这病……自幼便是如此,不劳烦方门主费心。”
“那看看不也无妨。”方文睿笑道,迈步走向苏长留卧房,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三根银针正稳稳的扎进了方文睿脚前的青石板里,一道嗓音悠悠传来:“你是觉得我的医术不如你?”
那声音似乎蕴了几分内劲,悠长空灵,带着三分轻佻笑意,嗓音略显低沉,又有几分蛊惑人心的磁性,一句话仿佛就要勾动人的心弦,众人只觉得身子都酥麻了半边。
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墨色轻袍的男子翘着脚坐在房檐上,长发如瀑,色若鸠羽,随意的披散在身上,眼似点墨,又恍若装进了所有的夜色,漆黑深邃,衬得白玉一样的面容愈发白皙,嘴唇却是薄得有些凌厉了。
那人唇角勾起的笑意味不明,让人琢磨不透,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文睿,笑yinyin道:“怎么?你觉得你医术比得过我?”
江湖鬼医,墨迟生。
传闻他行踪诡秘,飘忽不定,性子更是诡异,让人琢磨不透,曾在一个突发瘟疫的城镇搭下药摊,慷慨施药,分文不取,救得整座城的性命。
但也有人千辛万苦寻到他时,求药救得性命,他却笑yinyin的递给人一瓶毒|药,让人命丧黄泉。
鬼医鬼医,是鬼,是医,全在他一念之间,求他救命,得看你运气好不好,遇到的是鬼还是医。
方文睿自然是听说过墨迟生的名号,眉梢一挑笑道:“墨大夫?久仰大名。”
墨迟生低笑一声,轻轻的从屋檐跃下,恍若黑色的鸟落在了庭院里,转头看着方文睿:“苏长留的病自有我来,轮不到你Cao心。”
罗棣衡看见墨迟生来了,心下一沉,两步走上前去,微微一拱手冷淡道:“墨大夫怎在苏家庄?”
“路过。”墨迟生倨傲的微微抬起下颌,凤目微弯带着三分笑意,却是半分凌厉气势不减,“早就听说苏家大少爷旧疾顽固,发作起来更是要命,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在下就想来试试看能不能治。”
“那治得好吗?”罗棣衡道。
墨迟生低笑一声:“关武林盟主什么事?治不治得好,是在下的事情,你又不是苏家庄的人,莫要瞎Cao心。”
“狂妄小儿!”一人对着墨迟生一声怒喝,“盟主这是关心苏少爷病情,问你就答,哪儿那么多歪理!”
“你问是你的事,我答不答是我的事,还有……”墨迟生慢悠悠道,“什么时候让你插嘴了?聒噪。”
那人也是个脾气暴躁的,早看不惯墨迟生这幅高高在上模样,此刻正要张口与他好好的理论,却只从喉间发出嗬嗬的嘶气声,登时脸色苍白。
墨迟生一幅事不关己模样,看着罗棣衡笑道:“盟主请回,苏少爷一时半会死不了,还请放心。”
墨迟生性子古怪是江湖皆知,若是当面给他不痛快,指不定要被惦记到什么时候,万一哪天真有个什么急病要墨迟生出手,怕是只能讨得一瓶毒|药。
罗棣衡沉yin片刻,微微颔首:“有劳墨大夫了,某的手下粗鄙冲撞了墨大夫,回去某就会好好教育,还望墨大夫海涵。”
“好说。”墨迟生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便顺着罗棣衡给的台阶下来,手一晃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收回了掌心。
罗棣衡又令人细细寻了唐溯留下的痕迹,摸清了苏府大概的地形,吩咐了不少武艺超群的人守在了苏府的各个地方,扬言誓死捍卫苏长留的性命,手刃魔头唐溯。
墨迟生早已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不迫的进过苏长留的卧房,装模作样的诊治了一番,又是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