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晁被神情严峻的警察质问,肩膀瑟缩,眼神飘来飘去,指甲在椅子上抠得血rou模糊。
程觅抓着弟弟的手臂求他看自己一眼,对他说句话。他感到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流泪咆哮起来。
高晁紧绷的神经断了,发出惊恐的尖叫,把拼命摇晃他的哥哥推倒,失控地扑打上去。程觅愕然之下用手臂护着脸,遮挡雨点般落下的拳头,耳膜几乎被声嘶力竭的叫喊刺破,心痛到了极点。
高晁狂乱之下,涕泪横流,本就跟水龙头一样的鼻子落下一串鼻涕到程觅脸上。
程觅:“……”
导演喊停,让再来一遍。高晁拿起纸巾冲着程觅擤鼻涕,闷声闷气地说:“抱歉程哥,你也知道我感冒了。”
程觅保持微笑:“嗯,记得吃药。”
于是高晁又揍了他一遍,全情投入,不留余力。等这组镜头拍完之后,高晁哭着对程觅说:“我入戏太深了,诶呀这个少年内心可真压抑真难受啊。”
程觅按了按被打破的嘴角:“呵呵……”
高晁带病拍摄,浑浑噩噩,晚上快收工的时候看到衣冠禽兽出现。见程觅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是不知情,心说翟变态的恶趣味又发作了,两个情人在同一个剧组拍戏,他谁也不通知就突然来了,是要看哪个?
高晁头疼脑热,懒懒地跟衣冠禽兽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衣冠禽兽回到车上跟翟聿东说,全先生说累了要回去睡觉,翟聿东没说什么,不多时程觅上了车,司机便拉着二人去吃饭。
“怎么了,”翟聿东看了看程觅,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嘴唇,“拍个戏还破相了?”
程觅皱眉笑了笑,一副忍疼的样子:“没事,笑初入戏太深,不小心弄的。”
翟聿东挑挑眉,不再说话。他一向话少,今天更是好像心情不佳。程觅向来心高气傲不肯主动,这一次破天荒地在饭桌上说起拍摄期间的一些趣事。
翟聿东心不在焉地听着,这时手机提示收到信息,他接起来看了一眼,无意识挑起嘴角。
高晁给他发来一条信息,拍了他的盒饭,跟他说今天有鸡腿,可是生病了嘴里没味,吃不下去。
翟聿东放下手机,不多时又发来一条:【真想吃牛rou肠粉啊,还有三杯鸡……】
短短十分钟,翟聿东看了六次手机。程觅早就闭了嘴不再说话,但翟聿东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
等两人吃得差不多,翟聿东叫来衣冠禽兽,吩咐他去买点东西。程觅默默听着,听到“榴莲”二字不禁诧异,翟聿东什么时候能够忍受这种东西了?
“吃好了吗?”翟聿东擦擦嘴,“送你回去。”
程觅浅笑点头,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回到酒店后见翟聿东也下了车,便跟在后面问:“东哥是要去看笑初吗?”
翟聿东:“嗯。”
程觅:“笑初是个很难得的年轻人,生病了还是坚持拍摄,而且一点都没敷衍。”
翟聿东:“敷衍也无所谓,我让他演戏又不是让他混得多好赚多少钱,他玩的开心就行。”
程觅笑容降温,跟着他坐电梯上楼一起来到高晁的房间。高晁开门的一刻不无惊讶:“你们……”
程觅抢先道:“东哥不放心你,我也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高晁揉了揉鼻子,侧身把人让进来:“坐。”
他头发乱蓬蓬,鼻子红通通,看起来没什么Jing神。衣冠禽兽把他想吃的东西都拿上来摆在桌上,高晁默默打了个饱嗝。
翟聿东扫了一眼旁边的空饭盒和鸡骨头:“不是说嘴里没味,什么都吃不进去吗?”
高晁:“我是个坚强的人,就算再难受,也要强迫自己吃下去。”
翟聿东笑了,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那再坚强地多吃点。”
高晁:“……”
他没想到翟聿东和程觅会过来,他是那种生了病反而极其能吃的类型,剧组的饭挺好吃的,他要了两份多加一个鸡腿全都吃光了。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默默拿起牛rou肠粉,挣扎着吃了两个,胃里顶得慌。另外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不说话,只看着他吃饭,气氛莫名诡异。
高晁看了看程觅:“这里有三个人。”
程觅Yin沉地笑了笑:“怎么,觉得我在这里,不方便?”
高晁从桌子下面摸出一副牌,兴致高昂地说:“我是想说,正好可以斗地主。”
程觅:“……我不会。”
高晁:“我教你啊,很简单的。”
他突然感到背后一冷,余光瞄到翟聿东脸上浅浅的笑容,头皮一阵麻酥酥,夹起一块鸡rou转身递过去:“尝尝吗?”
翟聿东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屁股:“你感冒了,还用你用过的筷子夹给我?”
高晁被嫌弃了,随口怼回去:“没嘴对嘴喂你病毒就不错了。”
翟聿东挑起一侧眉毛,高晁一激灵:“完了我一定是发烧严重,都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