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渊草率地总结了一句。
贺兴磊很老实，听到他们的对话哈哈哈笑了。林夏微笑着送去一眼，他的笑容渐渐凝固，最后恢复了正常。
没多久，陈芳过来说带他们去试衣服。
“你们的景儿不是这个，”陈芳走在前面引路，“那边房间里有个我们搭了两天的景儿，特漂亮，你们就去那儿拍。”
林夏一路都在跟陈芳聊天，两个人年纪差不多，显然很有共同话题。
几人走进修的很有艺术气质的大型衣帽间，里面高而宽阔，一进门就是面大镜子，两旁整整齐齐摆着十个盛装打扮的塑料模特，手表都没忘给戴。
“李老师。”陈芳冲里面叫了声。
她刚喊完，旁边水晶吊帘一动，后面走出来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伸手迈腿动作不疾不徐，出来后手插兜里站在他们跟前，脸上挂着淡笑。
陆祈渊看不懂他这副样子到底算和蔼还是高冷。表情气质很仙风道骨，动作却显出一点倨傲。
“李老师，”容盛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没想到斐林把您送来了，实在荣幸。”
说到斐林，这是个普通人很少知道但圈子里威望极高的奢侈品牌。它的底蕴非常雄厚，成立至今大概得有三百年，追溯它的历史不亚于考古，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列出来可以写一本传记。
跟一般的奢侈品不一样，这种古老集团大部分是要算“血统”的。如果没有累积的背景实力，后来的品牌再怎么厉害，也要在地位和号召力上被压一头。如果按游戏装备来说，现今的高奢品牌算粉装，那么有血统的顶奢就算传奇青装（注1）。
来之前陆祈渊也了解过，斐林共有三个首席设计师，其中由于作品极具个人特色而受追捧的是来自国内的设计师，叫李常同。
有新闻报道说这人很小气，不喜欢别人挑他设计的毛病，谁都不行。
据说一次斐林老总看完他的季度报告，说了一句：你做的裙子比例有些奇怪。就被他记下了。
事后他偷偷把这条裙子安利给老总女儿，说服她在庆生会上隆重地穿了出去，随后他在众目睽睽下问她爹：“老板你说这个裙子比例不对，具体是哪里不好看你告诉我，我回去改。”
总裁说不出话，现在这裙子穿在他女儿身上，他要是指点哪里不好看，别人不会认为是裙子的问题，只会说他女儿撑不起来，展示不出这条裙子的美。他的女儿是个名模，爆出这种新闻完全是砸自己的招牌。
他也不能说是裙子本身不好，只不过因为他女儿穿着才好看。虽然设计师的面子他可以不管，毕竟这人都这么蹬鼻子上脸了还给留个鬼的面子？但他如果承认是因为裙子很特别，只有穿在特定人身上才会漂亮，所以他才否定了这个设计，那就是在拿着喇叭向外界宣告：斐林的设计是为了迎合大众，毫无个性和包容性可言！
对于一个这种地位的品牌来说，丢了风骨就是丢了声望，比什么都可怕。
所以他只能拍手，称赞说你这裙子完美无缺，下季度首推。
李常同哼哼两声，没再为难他但也没要首推资格，回去把那条裙子拆了，因为他也觉得不好看。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只曝光过一次的蓝裙子，跟设计它人一起被传为了神话，什么“无法复制的的经典”、“李常同自己都再做不出来”之类的通稿满天飞，李设计师很懵，其实只要材料够，他能给每个人做一条。
听见容盛的客气话，李常同皮笑rou不笑地说：“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好听了？上次不是见面就说我的衣服一言难尽吗？”
上次容盛出席时尚晚宴遇到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容盛突然哇了一声，然后笑了：“李老师，旁边这位是你的模特？人很好看，但这身礼服……真是一言难尽！”
李常同：……我TM要杀了你。
第二天主流新闻虽然没报道这事，但它却在圈子内部流传开，不知道谁放出来的风说容盛的一言难尽是在指责他借模特露rou为新设计博眼球。
李常同冤枉的哭都哭不出来，他那条裙子是比较显身材，但露rou绝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表现女性的身体力量美而已。可是流言这么一传，真真假假不是他一张嘴能说清的，因此他的这套设计就算是糊了，肯定不能再出展，否则还不定被说成什么样呢。
这事过后，他冷静下来，想想也不全是容盛的错，此人只是神经病一个，那些放出流言的人才是他仇家。
所以现在李常同跟容盛见面只是嘲讽了一句，没抄起裁衣尺揍他个半死不活。
“哈哈，上次确实是一言难尽的，”容盛在周围模特身上扫了一圈，“这回，看情况。”
李常同：我要你立即去世！
他越看容盛越想抄起裁衣尺，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看到旁边的陆祈渊心情才好了点，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李常同。你本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很高兴你能做我的模特。”
想象？陆祈渊不明白他在说啥，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