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省油的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长年的训练可不是假的,他们一前一后沿着公园围墙外的人行道上追逐,安格丰慢慢地把十几公尺的差距拉近到五公尺、三公尺、二公尺,就在伸手可及的当头,对方突然一步蹬上路边的铁制行人座椅再纵身一跳,直接扒上梧桐树横叉出来的枝干,像只猴子似的摇来晃去,摆荡的程度越来越大,最后顺势一晃越过公园围墙,翻进公园里面跑走了。
乖乖,这跳跃能力跟协调性真不得了。
安格丰支着腰喘气,深深体悟到职业病也是一种病,钱包都被偷了还想说对方的运动条件好,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算了,往好处想,那个皮夹里只有外币跟刚换的一些钱和几张卡,损失不大,就当作是问路的小费...还真他妈的贵,好在那小鬼指的路是正确的,安格丰总算是到达他在这城市里的家。
在此同时,十分钟前翻过公园围墙的伍少祺压根不敢懈怠,又跑了好长一段才渐渐停下脚步,扒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会跑的,逼得他得拿出练体Cao的看家本领才逃过一劫,还要庆幸没吃晚餐身轻如燕,要不然真没准会被抓到。
这一耽搁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打开家门,一阵浓厚呛人的酒气扑鼻而来,混杂着呕吐的臭味,不论闻多少次他都没办法适应。
「爸,早上洗完肾晚上就喝酒,你到底有没有听医生说的话?」伍少祺看这一桌或立或躺的酒瓶,气不打一处来。
「Cao!你他妈的管起老子来了?」伍享中一拳捶在桌上,酒瓶全体随之跳动,声势浩大,「你臭小子整天见不到人,一出现就这副嘴脸!跟你妈那贱货一个样!」
「已经开学了,早上要去上课,晚上要打工,」伍少祺抢下还没喝完的酒瓶,转身往水槽把剩下的酒倒光,又倒了一杯水出来放在父亲面前,「我整天待在你面前也变不出钱来,学费房租水电医药费都要缴,你说怎么办?」
「你老子我把你养这么大你不会想想办法?」鼻涕口水齐齐在伍享中的脸上乱流,他枕着胳膊倒在桌上,另一手伸到儿子面前摊开掌心晃了晃,「拿点钱来,医生说要买药。」
醉归醉,要怎么讨钱倒是很灵光,伍少祺心里明白这钱给出去八成是拿去赌,剩下的两成会不会拿去买药也很难讲,但只要爸爸讲出「医生说要买药」这六个字,他总是没办法拒绝。
「多少钱?」他讪讪地问。
「一千!好的药很贵!」伍享中漫天喊价。
Cao,你当我提款机啊,哪来这么多钱?
「最多五百,明早我放餐桌上。」伍少祺不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迅速溜进房间把门甩上。
伍少祺从书包里摸出一瓶牛nai跟饼干,是今天训练结束队上发的点心,他没钱吃饭时就当晚餐,今天有人不吃他还多收了一份,但配着牛nai也是三两口就解决的份量。
肚子还空虚的很,只好做些转移注意力的事,例如看看今天收获多少。
摸皮夹摸手机的活儿他从国中开始就没少干过,现在打工的店在个闹区,逛街人chao跟学生特别多,运气好的时候他一条街从头走到尾能摸六七个包,比打工赚得的杯水车薪高出许多。
伍少祺把今天的战利品摊在桌上,四个钱包一只手机,成绩还算可以。他从目测起来最简陋的一个钱包开始「开奖」,可惜现在人手机支付太盛行,现金越带越少,三个钱包凑起来不到四百块,他把希望寄托在最后一个,简单的对折皮夹,但摸起来的手感相当好,想到今晚为了这皮夹跑了差不多有七八百公尺,伍少祺就不禁祈祷里面钱多一点,别白费我在暗夜狂奔啊。
结果没让他失望,皮夹里真有一沓摆置整齐的钱,一半红的一半绿的,红的上面是他最喜欢的□□微笑,绿的上面也有个人像但他不认识,上面写的英文也不太熟,只有那数字「100」看起来很顺眼。
「是美金吗?」伍少祺把钞票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嘟嚷着:「一百美金不知道能换多少钱?」
他又翻了翻皮夹各个夹层,信用卡全数扔了,有一张卡上面有彩色人头照,应该就是今晚跟他问路的人,卡片上面写了英文,他认得Name跟Age,name后面写的是An, Ge-Fong。这是姓…安?真特别,age后面写的是27。
伍少祺看着彩色头像,猜测对方大概是旅居外地的华侨。
真好啊,年轻有钱长的不错,还能住在国外。
他想起之前暑假时也很多同学都会出国旅行,然后带些稀奇好玩的特产回来分享,他特别喜欢听别人旅行的趣闻,既羡慕能出国也羡慕能跟家人出游。
外头爸爸呕吐的声音把伍少祺拉回现实,还是实际点想一下明天去哪里换钱吧,他摸着皮夹滑顺细腻的质感,简单的全黑面上有一个银色小星星,应该是名牌皮件。
伍少祺有短暂的一瞬间想占为己有但立刻被理性推翻。明天用别人的淘宝账号卖了吧,赚的钱买件外套准备过冬比较实在。
他找个信封袋把绿色的纸钞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