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锅?我是不是说打火机至少得带两个?」安格丰嫌弃的瘪瘪嘴,石平则是哈哈大笑,很纵容的笑声,是那种看准对方不会生气的笑法。
这两个人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伍少祺突然觉得这个结论显而易见,根本不用问,有眼睛就看得出来了。
很好很好…是好到什么程度呢?
安格丰会帮石教练做早餐,
石教练的车子给安格丰开,
安格丰说是石教练找他来训练攀岩队的。
伍少祺瞇起眼,心里没由来的发闷,他转头将车窗开个小缝吹吹风。
「好了,下车吧。」石平拉起手剎大声宣布,所有人下车就是先伸懒腰转转脖子,石平留在座位上吃早餐,安格丰将后备厢的门打开,把绳子、架绳用的勾环(quickdraw)、急救箱、岩盔、岩鞋、连同中餐的饭团跟饮用水统统搬下来,分配好重量,大家都得拿一份,最重的是绳子,一条七十米的绳子得有六公斤重,安格丰的大背包有60公升,正打算把两条绳子都塞进去自己背。
「一条给我,我还能背。」伍少祺提着一个五公升的矿泉水,用膝盖碰了碰蹲在地上往背包里塞绳子的安格丰。
「你拿那瓶水够重了,」安格丰抬眼瞧了下,仍继续手上的动作,绳子都放进去之后扣上背带:「这个我背就行了。」
伍少祺废话不多说,把水瓶往地上一搁,反手就捞起背包甩上肩:「你提水瓶吧。」
「…」安格丰一时辨别不出来他这举动是出自好意还是想跟他唱反调,愣神的当头伍少祺已经跑去跟杨东渝聊天。
这年纪的孩子太难捉摸了,晴时多云偶阵雨的。
「都分好了?」石平走过来:「那准备出发吧!」
队伍由石平带头安格丰压后,平缓山径上覆盖着二叶松,踩在上面有踩在绒毛地毯般的柔软舒适,空气凛冽又纯粹,没有pm2.5只有芬多Jing,阳光穿过叶梢斑斑落落撒在肩头,走于林木花草间,全身都能被净化。
途中经过几面大墙,型态各不相同,有些墙不高却很陡,有些高达二三十米,中间有大洞有平台,一路上遇到不少户外攀岩者已经在墙上攀爬,户外攀岩的气氛跟人工岩场完全不同,没有那种在训练技能的做功课感,多了一份自由无畏的热忱,当攀岩这件事不再关乎比赛成绩,那就只剩下对攀爬的单纯喜爱了吧?
他们经过一个高大光滑的石墙,平滑的墙面暗暗透着铁铜色光泽,如果是一般游客,也许会觉得浩大美丽,但在攀岩者眼中,这平坦光滑的石面代表没有什么手点脚点,爬起来难度肯定很高。
「这块区域叫手指炼狱,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路线难度都在7c以上,手点大小基本上没有超过一个指节,路线又长,考验攀爬者的指力耐力跟平衡感。」石平看着手上的路书(guidebook)说。
开发完成的户外岩场跟人工岩场一样有难度不同的各种路线,路线该从哪里起攀哪里结束会写在路书中,书里会把这个户外岩场的墙面拍摄下来,在上面标示出路线跟难度,像他们这种初来乍到的攀爬者,可以拿着路书选择适合自己难度的路线。
越难的区块爬的人越少,这面大墙下只有一组人在看路线,两男一女,长手长脚瘦瘦高高,似乎相当年轻。其中一人斜眼往这里瞧了瞧,跟伍少祺对上眼,双方都是一愣。
「你是…」
「你…」
「我记得你姓伍…」对方搔搔头,深幽的眼睛略带腼腆地弯了弯:「上次一起比赛。」
「你是尚恩对吧。」伍少祺对这位中法混血印象深刻:「再次自我介绍,我叫伍少祺。」
「伍少祺,我记得了。」尚恩真诚地笑了笑,指着站在稍远处的外国人说:「那位是我的教练,Alex。」外国人跟他们点点头示意,尚恩又把手搭在身旁的女孩儿肩上说:「这是我妹尚稀,她也是攀岩者。」
女孩儿比她哥哥在混血的比例上更偏外国人一些,洋娃娃似的细致五官,深棕色如丝绸般的长发梳成俏丽马尾,层次漂亮的双眼皮,笑起来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我记得你,上次比赛我在场,」尚稀坦然大方地看着伍少祺,露齿而笑:「你跳的很流畅很帅,让我印象深刻。」
这话成功引起一群少男嗷嗷乱叫,尚稀神态自若不以为意,反而伍少祺好不尴尬,他属于有色心没色胆,平常嘴.炮很会讲,真的在人家面前就纯情起来,嗑嗑绊绊地转换话题:「呃…你们也爬户外岩场?」
「当然,这区域有好几条路线特别经典。」尚恩回头看了看大石壁,耸耸肩:「希望我能在天气冷到不能爬之前把路线收掉。」
伍少祺不知道所谓「把路线收掉」是什么意思,只好点点头,说:「祝你好运。」
他很想留在这区看尚恩爬路线,但石平已经在前头吆喝:「快点跟上,快到我们今天要爬的区域了。」
伍少祺跟他们挥手道别,再往前走不到五分钟,石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