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歇息吧。”
终于,这场难熬的戏算是演到了尾声。
钟信慢慢躺到床边的地铺上,在暗夜中,秦淮可以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良久,院子里传来了一直没有听到的促织叫,倒愈发显出了院子原本应有的幽静。
一直没有睡意的秦淮慢慢翻了一个身,生怕吵醒地下呼吸均匀的钟信。却不料地铺上,倒传来了他淡淡的声音:
“方才让嫂子感到难堪了吧?老七也是没有办法,原知道大约会有人来听洞房的墙角,只是没想到,听起来并不是那个二房的丫头,竟是别的什么人。嫂子却也不必多虑,只管放心休息,这一切,老七心中自有盘算,到时候,这些躲在暗处的小人,自然都有见光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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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难得一个阳光清透的好天气。
六少爷钟智却闷在卧房里生着一场大气,手下有几个少了些眼色的丫头,已经被他借着些差错骂得狗血喷头。
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唯有他贴身的丫头娇儿仗着素常受宠,堆着笑脸凑过来道:
“六少爷快别上火,别和那几个没眼色的东西动了真气,这眼看着要出远门了,若真气出些好歹,路上再着了罪,那可如何是好。说来也真是的,这种出门验货的苦差使,不都是公司里那些人的事吗,二少爷做什么偏要六少爷过去,便是倚仗着少爷,也不该让您这般辛苦啊。”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雪白的胳膊,便要给钟智按按肩膀,钟智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悻悻地道:
“他倚仗我?那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倒是看我吃着公司的薪饷和分红,大约没他那般辛苦,心里头不平衡还差不许多。”
娇儿不敢再伸手去给他按摩,便挥了手中的团扇,为钟智扇起风来。
“六少爷倒也可以想开一些,只当去广州那边游玩一番,心里岂不就快活了。您再多带两个人去,有什么活计,让他们Cao心便是,您只管多看看那这的风光和美人,也便是了。”
钟智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一只手摸到娇儿的屁股上,用力拧了一把。
“那地方的美人再多,也比不上家里面的招人疼!”
他说到此处,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得意的光,嘴里极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去便去,反正家里面的美人和孩子,还不是有人给白白养着,嘿嘿。”
于汀兰这会子坐在卧房里,出了满头满身的汗,整个人烦躁的不行。
她刚刚听说六少爷被钟义派出去到南边的广州公干,并且一走大约就是超过月余的时间。
这消息让她本就觉得死沉的身子,竟仿佛变得更加重了。
一个月有余?那等他回来,这孩子岂不是已经出世了。
她心里纳着闷,不知道钟义为何忽然安排给钟智这样一个大老远的苦差,更听说这差事急迫得很,便这会子,钟智已经带了两个手下,坐上南行的火车了。
于汀兰正胡思乱想、心烦意乱的当口,却听得门外传来一个甜美可人的声音。
“难得一个凉爽又晴快的天气,二嫂子怎么倒闷在家里了。”
来人便是一身清雅装束的钟秀,她走到于汀兰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笑道:
“美人便是美人,秀儿也算是在女校上过学的人,城中这些大户人家的女儿也识得不少,可是像嫂子这般大着身子却还如此娇美的,当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处寻去,我这个二哥哥呀,可真是艳福不浅呢。”
于汀兰听得心里不知有多舒爽,却故意斜她一眼道:
“快成大肚子蝈蝈的人了,又能美些个什么!再说,说起美貌,又有谁能美过咱家的秀美人呢。”
钟秀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又飞快地转过头去,笑道:“好吧好吧,大家都是美人,只一样,今儿这天气当真是好的不得了,便是美人,也该出去活动一下筋骨才行,老话不是常说,产妇要多动一动才好生养呢。”
她嘴里说着,便去把于汀兰扶了起来,一边的丫头们陪着,竟真的出了院门,一行人便往后花园深处慢慢的走。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扯着闲话。说来说去,不过是些胭脂水粉、明星戏子等的家长里短。
只是不知不觉间,因钟秀总是行在前方一点,众人竟被她好似不经意间,带到了一处幽深的所在。
于汀兰的贴身丫头锦儿眼尖,在后面略高声道:
“哎呀,咱们怎么竟走到这边来了,这不是雀儿那丫头烧死的地方吗,你们瞧,那边黑乎乎的,原是那看管她的房舍,此刻虽烧成了焦炭,倒还有些灰迹可见呢。”
众人细细看去,却真的不错,前面确是雀儿引火焚身的地方。
钟秀朝那边多看了两眼,倒叹了口气道:
“好好的一个掌事丫头,又是那么爽利能干的一个人,偏偏为了男人动了痴情,最后竟然走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