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他们四个一眼,跑了出去。
邹浪和何也许云把几个人挨个问话。
御井堂Jing神不振在一旁低着头打着瞌睡。他自从丧尸化以后,不吃血rou的话,就无法长时间地保持清醒的状态,但是他又不愿意从邹浪那里过度索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和嗜血的欲望做着斗争。
这些装成丧尸的人看起来手拿着兵器,人多,凶悍,其实细细打量,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身量刚长齐,毛还没退干净。他们仗着人多,手里有兵器,就想杀个措手不及。
邹浪问了几个人,都是去年尸chao以后留下来的孤儿,大的十六,小的十三,吓唬了几句以后就开始抹眼泪。邹浪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和欺负小孩子似的,这审问一下子就噎住进行不下去了。
这时候御井堂忽然抬头道:“有人来了,大概七八个。”
邹浪听了这话,起身把那几个人的嘴巴塞了,从包里拿了把枪别在身后以防万一,许云也拿了一把匕首。何也贴近门口做了个防御的动作,准备如果来者不善直接动手。
那几个孩子看着他们这么专业,都吓得有点懵,嘴巴又被塞住,只能在那里眼泪汪汪地看着。
御井堂侧耳听了听,对其他三人又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那些人停在门外了,只进来了一个人……”话到此他微微一皱眉,低下头把拇指放在唇边咬着指甲,自从丧尸化以后,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做啃咬的动作,每当无法克制,就开始咬手的指甲,现在十指的指甲都被他咬得斑驳不齐。
又听了几秒钟,御井堂开口道:“好像,是个女的……”
和男性比,女性的脚步声更轻,几人对视一眼,对这个结果有点诧异。对于一个妹子来说,这样的阵仗有点太夸张了,许云收了匕首立在了一旁。
过了不到一分钟,脚步在门口停下,然后传来了三下敲门声,何也把门打开,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姑娘,这姑娘也就二十多岁,个子高挑,她梳了马尾,整个人一身戎装打扮,站得笔直,看上去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姑娘看了看面前的四个人,毫无惧色地开口道:“你们好,我叫做梳子。”
“梳子?”邹浪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这个名字有点奇怪。
“对,梳头发的梳子。”姑娘显然经常被人质疑名字,见怪不怪地解释道,然后她面色沉静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几个孩子,又自我介绍了一句,“我是最后庇护和守护这些幸存者的人。”
姑娘这开场的话不多,信息量却不小,庇护和守护,这口气很大,这些幸存者,指的是小镇上的幸存者?
邹浪和御井堂又对望了一眼,他们在考虑这姑娘的话可信度有多少,这样的一座小镇,最后所有的幸存者们,甘愿听一个女子的话?
不管怎样,这女子敢于一个人跑过来和四个男人谈判,这份胆识就足够让人敬佩。
梳子见他们没有说话,继续开口:“首先我要替孩子们给你们道歉,末世以后,多了一种新兴的强盗职业。那些人往返于破败的小城市和影响较小的城市之间。把小城市里面值钱的东西偷盗出来,再去秩序尚存的城市卖掉。小镇里曾经来过几批人,都是青年男子。对付那种人,我们通常是黑吃黑,装备抢掉,人放走。所以,老丁头和孩子们把你们认成这种人了。”
御井堂他们常年在军营里,对这些下面小城中的营生并不清楚,他们开始害怕别人认出他们的身份,现在一看,对方完全把他们当成了来发灾难财的贼。
邹浪解释道:“我们不是那种人,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在这里等两个朋友,很快就会离开。这几个孩子我们小小惩罚了一下,也没伤得太重,等下你可以把他们领走。”
御井堂犹豫了一下问,“我想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撤离?”
这个问题,他们今晚的时候问过丁老头,但是现在,御井堂更想听听这位自称是“庇护者”的人会怎么说。
梳子微微一笑,“撤离?还去哪里?现在小城里剩下的人不多,还有三百多人,这些人大部分是老人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久病的病人,还有些人受了伤,带有残疾。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你要这些人放弃家园举家搬迁到别的城市请人收留吗?”
梳子的话里满是绝望,但是她的表情却很温柔,“不说劝动那些老人病人的难度有多大,单说可行性,我们自己没有力量穿越丧尸之地。也没有人能够有力量把我们安全带走。如果路上遇到丧尸袭击怎么办?如果有人生病了怎么办?我们要撤到哪里去?那里又是安全的吗?北方是这次瘟疫最严重的地方,周围的市镇甚至调不齐几辆大巴,这里也完全失去了军队的庇护。这样的状况下,让他们长途跋涉,放弃家园,其实已经与杀掉他们无异了。”
“这里的电视早就已经没有了,通讯也早就断了,之前的领导克扣了防御的款项,然后他就被丧尸吃了。”说着话,梳子抬起头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也就是那时候起,这里连最基础的组织性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