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考虑到一个可能性——死者的头颅有可能不是腐烂断落,而是被切断骨骼后卡进螺旋桨里拽断的。这会造成螺旋桨的损伤,供你们排查渔船时参考。”
罗家楠呛咳了几声,“啪叽”一下把筷子拍到桌上,眉头深皱:“嘿嘿,这吃饭呢,别倒人胃口。”
你这胃口还用人倒?祈铭扫了眼快被吃得Jing光的盘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天没吃饭了。”
“别拿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来衡量我啊,我一天到晚东奔西跑的,热量消耗大。”罗家楠倒出根牙签,捂着嘴剔牙——虽然这家贵但是有贵的道理,真挺好吃的就是鹅rou容易塞牙。
“你下午不是写报告来着。”
“诶!不提‘报告’这俩字还能做朋友。”
“哦?我们现在是朋友了?”祈铭轻笑,“我以为大名鼎鼎的罗警司不屑于和我这个‘跳大神的’做朋友。”
被当面戳破背地里给人起的外号,罗家楠倍感尴尬,但他不准备道歉。“是你自己说的,能让尸体‘说话’。可尸体说了么?我一句也没听见啊。”
“从尸体上挖掘线索、提供破案依据是一种无声的陈述,我没想到你连这点儿修辞手法都领略不到。”
罗家楠垮下脸。“我收回刚才的话,不提‘报告’也做不了朋友。”
“那你自己结账,别签我房号。”
“铁公鸡。”
祈铭不准备跟他争执下去,而是低头看了眼表问:“十二点半了,罗警司,你还打算睡我的客厅沙发?”
“倒找我钱都不睡。”
罗家楠冲服务员招招手。签完单他冲祈铭抬了抬下巴——
“明儿早晨七点半来接你,别迟到。”
——————
苗红一早起来要去局长那汇报工作,等电梯时看到罗家楠和祈铭一起走进办公楼大厅。她昨天稍微打听了点儿关于新来的法医顾问的事,于是没等徒弟介绍就大大方方地向祈铭伸出手:“苗红,重案组的。”
“这我师傅。”罗家楠紧跟着接了一句。
“祈铭,法医顾问。”和对方握过手,祈铭按下电梯的下行按钮——法医办在地下二层,有单独的通风管道,这样不至于把尸体的味道散播到整栋楼里。
苗红上下打量了一番祈铭。嗯,看起来虽然和罗家楠岁数差不多,但明显比她徒弟要稳重得多。穿着也很得体,甚至称得上讲究。不像某人,一件磨毛了边的皮夹克能从十月穿到来年四月。而且想必是真有点本事,不然就冲罗家楠那脾气,当一天碎催就得炸毛。
正巧有人找罗家楠有事,他朝苗红点了下头就先行离开。
“祈老师是本地人?”等了好一会电梯还没下来,苗红主动打破沉默。
“是。”祈铭礼貌地回应。
“父母身体可好?”
“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妹妹。”
“你妹妹一定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
苗红大方地笑笑:“祈老师,罗家楠那小子脾气不太好,你多包涵。”
“我不会介意。”祈铭说,“他本质是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这类人的语言和肢体动作往往富有攻击性,但他没有恶意。”
“这评价可真够一针见血的。”苗红赞赏地看着祈铭,“你还研究心理学?”
“皮毛而已。”正说着,电梯门开了。祈铭绅士地扶住电梯门让苗红进去。电梯要先上行,他得等下一趟。
“回见,祈老师。”
电梯门缓缓关闭,苗红冲金属门上映出的自己笑着摇摇头。她现在有点明白陈飞为何会把罗家楠安排给祈铭了——重案组里都是火爆脾气,罗家楠需要像祈铭这样一个人来磨他的性子。
老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她还挺期待看到徒弟“长大成人”的模样。
——————
罗家楠正和乔大伟讨论案情,突然听到楼道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他推开办公室门,冲楼道上拦人的两名辅警问:“什么情况?”
“罗警官,这两个人说是死者家属,非要找局长。”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辅警解释道。
“局长这会儿正开会呢,没时间。”罗家楠挥挥手,示意他来处理。他走到那俩人面前,问:“你们是谁的家属?”
“你是干嘛的?叫你们领导来!”和罗家楠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语气激动,上手就要推他。罗家楠一看立刻抓住那人的胳膊往旁边一扯,厉声警告对方:“嘿!这是公安局,说话别动手动脚啊!不然拘你!”
几乎就在同时,旁边那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地面干嚎起来:“我不活啦——老公死了都没人给做主啊!警察还要拘留我儿子!老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上来就号丧的家属罗家楠不是没见识过,但眼前这位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说是撒泼还差不多。他松开手,往后退开半步,示意辅警把那女的架起来。“领导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