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各得其乐。杜煦嘲讽完嘴角带笑,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四方薄片儿物件,朝顾恽扔了过来。顾恽抬手接住,触手微凉,摊开一看,却是一块水头莹润兹体通透的腰佩,ru白色,巴掌大小,其上工艺Jing湛的雕出镂空的竹节叶片,栩栩如生,看起来华美贵重。
顾恽心下一暖,眼含促狭:“杜大人这是何意,私相授受?”
杜煦下巴微扬,神态孤傲:“见你可怜,赏你的。”
顾恽和杜煦,倒是相见恨晚两知己,认识时间不久,却把对方摸了个底儿来透,性子相似,彼此就知根底。
杜公子既然丢了出来,就是上了心,顾恽要是当面还给他,他能笑着接了石子似的扔进院墙里去砸个稀巴烂,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叫唤启程,故而顾恽也不做无谓推辞,捞起来就往腰上挂,嘴里说道:“杜大人,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从此,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赵子衿在一旁听他插科打诨,上演和杜煦的兄弟情深,也无不悦,且静立带笑看。
他对杜煦的印象不错,可比许季陵好太多,这人好几句无心之言,无意间都算是帮了他,况且这人嘴碎爱闹,对顾恽却没话说,实打实的真心。
片刻后,顾玖从巷道绕出,手里牵着一匹骏马。顾玖是个和顾恽年纪相当的男子,个头清瘦高挑,眼睛清亮镇定,五官端正,组合起来却普通,是那种转眼便忘的长相,话不多,气质也沉稳,宅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Cao持,相当能干,顾恽对他十分信任。
顾玖走到四人面前,还景和西楼也各自拉着一匹马聚了过来。
三人还是翰林院里挂名的修撰,没什么实权,自然是没有四抬大轿的,只能行走或骑马,时辰不多,便选骑马,如今人在马到,即可启程。只是如今这当口,却遇到了一个时段性棘手的难题:四人,三匹马,怎么办?
大轿赵子衿倒是有,不止四抬是八抬,何其荣耀何其威风,可王爷不稀罕,非要和顾大人同甘苦,马车咕噜来咕噜去。偏偏这时候门外空空如也,马车和小厮赵全一并不见了,三人自可打马走,可赵子衿怎么去赴宴?
几人僵在顾宅门口,你看我我看你,也凭空变不出哪怕一匹马崽子来。
赵子衿见状暗喜,貌似可以和顾恽同乘一骑,不过此人心机深沉,极擅以退为进之道,便一脸正经:“阿恽,你们先走,赵全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稍后再去寻你。”
顾恽糟心暼他一眼:“闭嘴吧你,谁知道赵全什么时候回来。上次你便迟到,没人说你,你还得寸进尺,这次当着外宾,你再姗姗来迟,皇上就算念着情分,受罚也跑不脱。”
赵子衿毫无王爷架子,至少在他面前是,顾恽向来就这么和他说话,自己没觉着有什么不妥,倒是许季陵却拧起眉头,叱道:“子安,你怎么和王爷说话呢,如此僭越无礼。”
顾恽皮糙rou厚,点头敷衍:“许大人说的极是,”转头便问赵子衿:“你还有什么打算?”
许季陵:……
赵子衿分明已经胜券在握,却非要再退一步,眉头蹙起做纠结状:“要不,你骑马,我跟在你后头跑?”
两小厮剧烈一抖,腿肚子只抽恨不得往地上扑,王爷诶,你跟在马屁股后头跑,那我家公子,不得跟在您身后爬?
杜煦伸手去捂嘴,还是没能堵住笑,顾恽朝天翻个大白眼,直接翻身上马,无力道:“赵子衿,我说你这脑子里都装着什么破玩意儿…还不滚上来——”
那人神色不耐,却从马上伸出手,赵子衿垂眼遮住眼底笑意,搭上去捏住,任由那人使劲儿将自己拉了上去,衣袂飘飘落在马背。
赵子衿自后搂住顾恽细瘦的腰身,胸膛贴住的脊背微热,那人扭了扭,倒是没有出声让他松开,赵子衿心里暖意潺潺,下巴搁在顾恽左肩窝,斜后瞧他侧脸,流畅的线条包裹住下巴,既不过分尖锐,又不过分圆润,是道温润的弧度,一如他这个人,总是嘴硬心软。
赵子衿突然就觉得嗓子有些发干,想凑上去亲一亲那人茶色的嘴唇,必然很柔软美妙,然后沿着挺直的鼻梁,将吻落在那人灵动的眉眼上,让他在闭眼的瞬间,瞳孔里只关住自己的面容,嘴角挂上美满的微笑…如此这般浮想翩翩,呼吸就比平常悠长沉重不少。
这厮贼心滔天,贼胆儿却只有针眼大,不敢妄动,只敢动动嘴唇,喉头滚动一下,竟然咽了口唾沫。
顾恽一打缰绳,嘴里叱声“驾”,毛色枣红鬃毛盛的骏马扬蹄飞奔,两人在马蹄踏步间身躯紧贴,赵子衿紧紧搂着自己的腰,头搁在自己肩头,呼出的气息都拂在颈旁,顾恽被他闹惯了,倒是没觉得别扭,索性随他,只是赵子衿浑身都凉,这么贴着自己,隔着两人层层衣衫,都沁过来一股凉意。
跑出没几步远,身后的赵子衿呼吸渐渐重了起来,顾恽正要问他怎么了,就听耳旁“咕咚”一声,那厮竟然吞了次口水,觊觎什么美食似的。顾恽有时也是个二货,分不清饿极和欲念,随口就问:“子衿,你中午吃得少么?”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