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藏头藏尾的传信人,让自己寅时去往小竹林,否则阿恽性命堪忧,可那里空无一人,他又怎知自己,按时赴约了没有,还有在落叶上清晰过头的脚印,以及丢在这里的杜许二人……
赵子衿脑海里极快的掠过一丝清明,整个人从混沌中冷静下来,乱麻似的的思绪很快也被梳理通顺,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掺着冰渣似的冷笑,他道,赵子衿,你是急糊涂了,活该你无头苍蝇似的乱碰乱撞,还一无所获。
这分明就是,声东击西!
这些人煞费苦心的给自己传消息,只说时候到了不见自己就杀,不要钱财不提要求,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按时去了没有?除非,他们有人,当时就隐藏在小竹林,暗中窥探自己的行踪——
赵子衿Yin森着眸子抬眼四顾一周影影绰绰的树木灌丛,暗道,说不定,此处,也有监视的高手……阿恽必然是被劫走了,离去的方向,绝对和此处背道而驰,踪迹不可能被完全抹掉,寻个擅长追踪的高手去追就是,山贼的打扮,倒也是个线索。
杜煦看着冷笑着站起身的赵子衿,突然觉得这傻子不知是换了一身衣裳颜色,白衣飘飘的,看起来就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危险。赵子衿根本没看他,转身就走,杜煦连忙叫道:“王爷,你去哪啊?”
赵子衿反手扔来一道白影,头也不回的高声道:“回去守陵。”
杜煦:……老顾都不见了,你还守得下去陵?再说,咱们离的这么近,你有必要这么大声么。
赵子衿提气纵起,瞬间在夜色里化为一道惊鸿般的幻影,消失不见了。
一个时辰后,平沙近郊白桦林。
浓荫密布的白桦林树影深深,月光都照不进,树下黑沉沉一片,寻常人须得提了灯笼,才能模糊的看见前路,一道黑影从道路另一边的荒野里窜出,飞快射进了白桦林。黑影一路弯腰疾行,走了半盏茶功夫,前方陡然亮起一丝火光,他加紧脚步,穿到了火光照亮的昏黄地界。
篝火堆旁坐了个黑衣男人,是幽明鉴的侍卫何群,他正拿着一根树枝当拨火棍,将面前的火堆挑起一些,男人身后半丈处停了辆华贵的马车,厚重的帘子里泻出亮光,想是里头坐了人。
影子般从树林里掠出来的同样是个黑衣人,来人一气呵成窜到火堆前跪下,两手合抱垂头禀报:“侯爷赎罪,怀南王…不见了。”
拨火的何群手一抖,火堆被搅和出飞扬的火星,很快燃尽了化成灰烬,洋洋洒洒在夜空里飘。他自知失态似的丢了木棍,脸上吃惊的神色却无法如手里的棍子般说丢就丢,他挂着尚未褪尽的大惊神色,语气上扬一字一顿道:“不、见、了?你什么意思?”
来人嗫嚅道:“禀头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属下按照吩咐,不敢跟的太近,从怀南王出现在小竹林开始,就保持着十丈以外的距离跟着他,他取道向南,找到了我们扔在哪里的两人,昏迷的一人醒来,过了一会,他起身走了,属下听见醒来那人问他去作甚,他说‘回去守陵’,然后…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何群抬眼去看马车,马车里毫无动静,他顿了顿,面色古怪的骂道:“饭桶,废物。”
来人噗通一声跪下,惶恐道:“属下知错,侯爷饶命。”
马车里懒洋洋传出一道声音:“你没错,跟不住怀南王,理所当然,起来吧,抄道去皇陵入口藏着,看赵子衿是不是回去守陵了。”
来人磕了个头谢恩,起身转向,几个起落,便不见了。
何群站起来,拍拍手又拍拍屁股,走到马车便跳上车辕,隔着帘子满头雾水的求他家侯爷再次赐教,只见他狗腿兮兮的嘿了两声,殷勤讨好道:“英明神武的明青候爷,小的有一…事不明。”
其实这个“一”不太准确,他是没一件明了。
幽明鉴斜倚在马车内厚厚的松软褥子上,就着油灯翻着一本四国兵书,闻言哼了一声,笑道:“幸好我对你不抱期望,有屁,那就放。”
何群将脸贴在帘子上,在内壁印出一张面具似的凹凸状,他道:“打扮成山贼属下明白,掩人耳目么,可为什么要将顾大人丢在贼窝门口?为什么故意在地上留下那么多脚印,四面八方的山林都踩一遭?”
挑灯夜读就是这点不好,烛火跳动摇曳,纸上的字迹都跟着晃悠似的,叫人看得眼花头也晕,幽明鉴扔开书本,开始给他的侍卫指点迷津:“何群哪,我们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试探怀南王。”
“既然是试探,当然得绕圈子不是,绕不晕的人,还能是傻子么,唉,我还没试探出赵子衿是不是装傻,倒先试出你是真傻,脑仁疼。”
何群惭愧道:“卑职有负侯爷重望了。”
“猪脑子,你想啊,我们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动作自然是越少越好,能借刀杀人,为何要亲自Cao刀;其二,跟你一样掳了人抬脚就跑,傻子追得上来有什么稀奇的,我就是要扰乱视听,我让你带人在竹林四面八方都伪造了一些逃跑的痕迹,要是赵子衿最后找得到人,比你聪明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