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事不好。
赵子衿正在院子里练剑,一身便装一柄长剑,剑花朵朵挽清辉,身形飘逸而灵秀,极其悦目。他老早就听见赵全的破锣嗓子,却非要等人都冲到面前了才止住剑势,轻描淡写甚至是毫无兴趣的问出了什么事。
赵全一只不漏的将见证的说给他听,赵子衿可有可无的听完,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再没有其他任何表示了,赵全看着自家王爷修长挺拔的背影,想着怕是除了顾大人的消息,其他听在也耳朵里,都跟放屁似的。
皇上赵愈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将赵子衿传召进宫,好一顿取笑,赵子衿呆呆傻傻的表明立场,自己只喜欢阿恽,只想和他同床共枕。赵愈当他是真傻子,还耐着性子指导他,顾卿是他的老师,是男人,以后同床共枕的,是能为他延续香火的女子,赵子衿一句都没听进去,心里却仍然被延续香火那个词,深深刺痛了。
你情我愿,就算不得侮辱□,至于那蔡、刘两家小姐口中的公子姓甚名谁,暂时成了一个谜。
世事更新交替,瞬息万变,柴米油盐最是耗神,没过几日,百姓们对这桩稀罕事的热情消退,将之抛诸脑后,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又过两日,又有人上衙门击鼓鸣冤,依旧是和之前蔡家一样的腌贊事,这次的数量猛然增多起来,都说是见过白衣白发,明着不说,暗自却指向赵子衿。
赵子衿前几日就准备启程去找顾恽,这事儿一起,就被耽搁了,他虽然问心无愧,可他爹赵引,让他在这节骨眼上别作怪生枝,倒不是因为采花贼这么一桩。
五年之约赵子衿告诉了赵秉,那人留下的羽翼正在着手开始暗中肃清朝堂,拔除蛀虫和污吏,届时免不了一场动荡,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当他的傻子比较好。赵子衿这一生,除了顾恽,头一次对别的事有后顾之忧,可就这寥寥无几的一次,差点让他抱憾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独叟百毒
在赵子衿被明目张胆的采花贼拖住脚步的时候,顾恽这边,却遇到了更为难缠的对手。
那日从义庄回了县衙后,他直接让余师爷带他进了县衙的密宗档案室,在里头翻箱倒柜的寻找,襄水城百年前瘟疫的只言片语。他只耳不闻窗外事,一头扎进浩瀚的文字里,茶饭都顾不上,若不是顾玖眼巴巴的备好了碗筷塞到手里,他翻书就能饱,不觉时辰不知饿似的。
光看他这不要命的劲头,顾玖就想着,他家大人日后,想不成一个人物都难。
功夫不负有心人,顾恽在档案室窝了两天两夜,几乎翻遍里头书卷万千,合计才睡了不到四个时辰,记载加推论,终于像模像样的画出了久远的冢位图。他作图很是有一手,描了张襄水如今的地貌图,然后顺着年代一笔一笔的添加,山丘河流和道路,下笔简略却清楚明白,可见功力高深,他将古冢位置,用朱砂画上一个圈,待到完工,筛子一般,看似毫无规律的深埋在襄水的城头城尾。
画完后,他又对着图冥思苦想,浑天迷魂阵的记载本来就少,关于阵法点位,更是沧海一栗,他再博学,总没法将世间的书籍一一看遍,是以目前对着张地图无从下手,眉头就拧成了一道山川,被他揉来推平挤眉回样。
他让顾玖出门给了买了套算命的行当,罗盘周易纸笔砚台,然后整天趴在桌子上神神叨叨的又画又算,再就是端着罗盘二十四山方位,满屋子打圈,满桌子的五行八卦,贴个膏药装个瞎子,换身长袍摇杆旗帜,顾玖觉得他家大人能去招摇撞骗。
这些古冢大多是够不上千年的,可万年冢不过是个名字,只要有冢,万年不万年的,都没多大关系。
连余师爷这样凉透了心的,都被他的不眠不休给感动了,还当这位大人是记挂百姓安危,哪里知道,他是被赶鸭子上架,又因许了某人一个承诺,怕那人担心,要早些回去的。
坐等疑案明朗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顾恽在院子里沉yin半晌,心道蛇不出洞,那就放火烧山。凶手不是凭借古冢做阵么,那就大张旗鼓的让他知道,有人识破了他的阵法,再则,阵眼不是千变万化么,那就让它去变,我方岿然不动,还不行么。
顾恽眉头紧锁,等他捉不到人的时候,就会恼羞成怒,必然,会先大开杀戒,然后跳将出来,追杀出谋划策之人——他沉重的叹口气,牺牲必不可免,可死亡,总是压得人心沉甸甸的难受。
他吩咐师爷在城内做了些布置,先是就近大肆开挖,将闹市附近的古冢刨了出来,chaoshi的新土堆一个接一个,却什么也不做。
再就是让师爷打着官府的名义,强行命令百姓每日在白昼交替的黄昏出门,聚集到县衙门口,搭了个戏台请了个戏班,咿咿呀呀的开唱,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哪里有什么心情听曲儿享乐,倒是更怕出门就被妖怪捉走,一时怨声载道,顾恽对民意视而不见,一意孤行。
师爷心思活络,倒是隐约能猜到这年轻人的意图,于是他也一言不发,将顾恽的命令执行的十分彻底。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