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便能击溃我所有的防线,便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浪费着我的岁月与她耗。
“对了,”付雨笙恰巧开口,抬眼瞧我,“徐致最近回国了,打算国庆时组织个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我被她突然投来的目光弄得愣了愣,感叹付雨笙这一眼来得巧合之余,忽然意识到问题的重大。徐致什么时候跟付雨笙关系那么好了?这事我都不知道,付雨笙竟先知道了?
“我怎么没听说?”
“我不知道。”付雨笙耸耸肩,“反正他让我问你,去不去?”
“你去吗?”
“去。”
“那我也去吧。”
第11章 第 11 章
今晚又是和付雨笙一起走回家,我还不知付雨笙住哪,我的底已被她摸得差不多,从前就是这样,她总是有能力单方面压制我。我走进家门,颓然地叹了口气,屋外的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出租屋很小,让微光布满了一间客厅。我看着这样的场景,毫无预兆地被其击中了脆弱的心坎。
我先去冲了个澡,告别满身的烧烤味,而后回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这盒子里全是我高中三年留下的纪念品。我盘腿坐下,打开盒子,最上面的是同学录,同学录的第一张就是付雨笙的,她只写了名字和背后的赠言。赠言也是特别简单的一句话:祝你快乐。
记得当时我收到这一张同学录时,我还跟付雨笙生气,因为她给其他人写的同学录都尽可能写全,尽管许多问题都是开玩笑随便填,但总比我这一片空白的要好。而她当时只笑着回我,“你比较特别。”我权当她敷衍哄骗我。
第二张是徐致的,写了密密麻麻一整张,中间还有乱七八糟的一群涂鸦。我啧啧叹了句,“这才是好哥们嘛。”
接着我突然想起刚才在大排档时,付雨笙和我说起的事。我合上同学录将其丢在一旁,转身拿过手机,拨打徐致的电话号码,打算质问他为什么要让付雨笙通知我。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我有些无聊地翻盒子,看见了盒子中的一叠纸条,随手拿出一张,就让我吓得够呛。
多年前的纸条,我早已忘得差不多,今天重温才知道,我在那时和徐致关系亲密到何等地步,而我竟大胆到敢在付雨笙身边写纸条告诉徐致,我喜欢付雨笙,徐致甚至在纸条上安慰我,“没事,就老付那样的想也不喜欢男生,你还有机会。”
这张纸条到这便没有后续,我如今再看这句话,仍然不知道我应该气愤他如此说我心爱之人,还是该感动他说我还有机会。
徐致并未接通我的电话,我也刚好来了兴致去翻开高中时写过的纸条。可惜看了几张,便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我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关了灯,去阳台坐着放空。
夜晚昏暗静谧,最适合将伤痛露出来细数并清理,白天时所藏起的敏感,都将会在此刻被夜温柔安慰。我们也只有在这样一个独处的时候,才可以卸下生活的重担,做最原始的自己。
方才再度翻看高中时期的纸条,我才深刻感受到,我离纯粹的高中生活有多么遥远。那个时候快要成年,已经开始感受到来自世界的压力与不公,每天都在为了高考奋斗,再加之喜欢一个同性,我自认为我的人生苦不堪言。现在脱离所谓“苦海”,回过头再去看,才发现还是那时候最舒服。
不用担心没钱交房租和水电费,不会逢节假日抢不到车票而在异乡思亲,不会害怕这个实验要是到我这一步被我搞砸了那该怎么办,也不用遗憾我和付雨笙。起码的,那个时候我的压力有父母承担,我的身边有付雨笙,一切的不满都有人可倾诉。
可惜人总要成长,总要拥抱泥泞与坎坷,在缺憾中不断矫正自己的位置,成为更坚强更好的人,却也更复杂与矛盾,甚至我已经丢失对感悟生活的乐趣。或许今晚徐致接了电话,我和他也只有尴尬可聊。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打开手机便看见了徐致发来的短信。
“老温早上好,我昨晚有急事,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同学聚会时我在跟你当面聊。”
“同学聚会日期定在五天后,我让付雨笙到时候去接你。”
我来了个激灵,回他:受不起付雨笙的接送,你地址告诉我,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
徐致回得倒是快:不行。然后我要忙了,到时见。
我:徐致,你大爷的。
徐致没再理我。
第12章 第 12 章
从x市回来时,我本想着约付雨笙一起,反正同学聚会那天我们也需要同行,倒不如先适应适应,以免到时影响了聚会的心情。
可那天下午,我站在实验室门口等她,她出来后看见我,说了句,“国庆快乐。”我笑着冲她招手,“国庆快乐”这四个字都还没说完,就看见她的转身离去。
即便我那时没克制住翻了个白眼,也没消除我内心的不快——她凭什么那么拽?
而此时此刻,我早已梳妆打扮好,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