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贴在他颈侧。
窦宪反而不好意思,说起别的话来,“别怕,最多一年我就回来。到了那时节,我去请陛下的旨,咱们风风光光大婚。”转过脸轻轻吻她嘴角。
但她还是害怕,没有来由地害怕,攥紧他的衣襟,声音里满是颤抖和茫然,“窦宪。”
他心里涌起怜惜,“总这样巴巴地叫我,怎么这样可怜?是不是想同我一起去?”他说顺了口,继续道,“嗯,也不是不行...离我去颍川郡还有六七天呢。时间虽短,可办个大致的婚仪还是够了的...只是嫁妆啊聘礼大约是准备不齐的。少不得要一笔勾销了...或者等我走了,你挎着一个小包袱悄悄地逃出来,我在外头接应你...”他随口乱说,自己也觉得好笑,胸腔都震动起来。
履霜自然也明白他是在顺嘴胡说。长公主的儿子,侯府未来的主人,怎么可能仓促地就成婚?但听他说起婚姻,心中还是觉得欢喜,仿佛可以借此触碰到一点脚踏实地的未来。佯作恼怒道,“好小气呢。连聘礼都不愿意下,将来越性连件衣服都不肯给我买吧。”
窦宪笑起来,“傻子,哄你罢了。我早吩咐窦顺置办东西了。将来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作世子夫人。”他语声诚挚,“我的履霜,谁也别想看不起你。”
这些打算他从未说过,履霜乍听下眼中不由地漫出泪意,只是极力地把脸贴向他,想要忍住。但一颗极大的泪珠还是忍不住落下,落在了他颈里。
窦宪怜惜地转过脸来轻轻吻她,“别怕,别怕。”
履霜“嗯”了声,忍着泪水和他轻轻接吻。
路走了一大半了。
恰好经过花园的假山。履霜忽然想起在行宫时,窦宪说想改松风楼。心中涌起对未来的期待,在他耳边道,“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收拾松风楼吧。就像你以前想的那样,咱们把屋子迁到花园里。”
窦宪满眼笑意,“好啊。今后啊,咱们靠着山住。若下起雨来呢,便躲进山洞里读书。或者在里头一起下棋,落子的丁丁声配着雨声,一定很好听...”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快雪楼。窦宪小心翼翼地把履霜放下。见月光下,她小脸素白,忍不住道,“还是请医师来看看吧。”
履霜摇头,“大晚上的,何必去叫人家。再说我不过是没睡足罢了,何苦巴巴地求了药来吃?今儿个睡一觉,明天一早,也就好了。”
窦宪点点头,“那好吧。你今天一定早些睡啊,别看书了,也别再绣什么。”
履霜轻轻地都答应了下来,“你也是。爹和长公主还在饭厅等你呢,快回去吃吧。只是记得,别喝酒了。”
窦宪说好,“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履霜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往内走。然而快到门时,忽听他喊了声她的名字。她不由地驻足回眸,“怎么啦?”
窦宪哑然片刻,似是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方道,“没什么。只是今夜的月亮很圆,我想叫你一同看。”
履霜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哗哗地涌了出来。明明他说的只是一句没头没脑、无关紧要的话,语气亦不见得多煽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心底涌起无穷无尽的留恋和悲伤。而身体早已比头脑更快地做出了决定,转过身,奔向他,扑进他怀里。
窦宪紧紧地揽住她,“等着我,等着我回来。”
履霜的眼泪打shi了他的衣襟。泪光盈然中,她看着他,大力地点了点头。
履霜回房后不久,竹茹和水芹便领着伺候她的六个丫鬟回来了。
她笑问,“吃好了?”
水芹笑嘻嘻地点头,“托侯爷的福,奴婢们今儿个吃的又好又饱。”一边伺候着履霜宽衣,一边唧唧咕咕道,“府里的大厨子,一味的俭省,菜里油也放的少,盐也放的少。吃的久了,舌头都坏了。还是兴风居的东西好吃,入味。”
竹茹笑道,“就知道好吃不好吃。外头的菜啊,里头是搁了东西的,那油也不见得好。哪里比得上咱们府里的干净?”
水芹不服气,还待要说,忽然“咦”了声,把履霜脱下来的中裤展开来,“有血!姑娘来月信了?”
“啊?”履霜吃了一惊,转去屏风后解衣。一看果然,亵裤上细细的一痕血。她穿好衣服,出去对水芹道,“果然是身上来了,怪道我一整天都提不起劲。打水吧,我要沐浴。”
水芹迟疑着没动,小声道,“姑娘要不要找医师来看看?奴婢没记错的话,姑娘前个月二十、上个月初三,各来了一次。这不到一个月怎么又来了...”
履霜听的红了脸,前月二十的月信是真的,上月初三那天却是她诓水芹的。那天晚上...转过了身,低声道,“不用请医师。从前我问过云婶,她说我年纪小,头两年月信不稳也是有的。你给我煮些益母草喝就好。”
水芹迟疑道,“还是请个医师来看看吧...”
履霜顿足道,“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竹茹帮着道,“姑娘脸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