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6点40分,”Edward抬腕看下表,“你昨天说5点40我们去山里打猎。这是一小时里我来的第三趟。”
“啊!对不起!”Jimmy忽然想起来,“我睡过头了!”
“做噩梦了?”Edward注视他汗丝丝的头发。
“……”也许只是春梦。他心有余悸地回忆起梦里那个模糊的影子。
“梦到什麽了?”叔叔问。
“呃……”Jimmy犹豫了一下,心神一阵恍惚。他这是第几次梦到那感觉了?
“那你什麽时候能出发?!”叔叔正色问道。
“呃……”Jimmy低头看了眼腿间,薄薄的床单下,他那状态一目了然。
叔叔向他腿间瞥了一眼。
“等我先去下洗手间。”Jimmy朝叔叔好看地笑起来。
他麻利地把床单在腰间一围,飞快溜下床。
“快点!”Edward在椅子上,看著Jimmy走进盥洗室,稍稍松了口气。
他抬起压在腿上的帽子,看了看。
门缝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一会儿,他看见,Jimmy反手关上了门。
◆·◆
迷乱的记忆。
人像在记忆的荒野上漂浮。
病房里,Rene在病床上挣扎。
远处传来隐约的音乐。
和花香混在一起,在他周围萦绕。
那音乐越漂越近,忽然之间,音乐中传来一阵铃铛般的笑声。
——是了,是那次婚礼。
父亲,叔叔,还有Mike,他们一起去了那个美丽的乡间婚礼。
一瞬间,他仿佛重新闻到了那味道——上午宁静又清新的空气,绿树的芳香,餐盘里新鲜的食物。
“Edward!Thomas!Mike!”浓雾弥漫的荒野上,Jimmy拼命地向那里跑去。
日光下,微闭的眼睑下,眼前纷扰迷乱的粉红色浓雾,在笑声中,渐渐展开,变成了女人长大的裙裾,在他眼前,在塔西琴轻松的旋律中,欢乐地旋转起来。
◆·◆
他们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
他对面是父亲,左边是Edward,右边是Mike。
四身深色的西装,Jing致而考究。
乡下的空气透彻而清朗,周围,绿树成荫,花草芬芳。
“新人”家是他们祖父乡下的老朋友。
“你看,我就知道,他自己也不喜欢那麽多人。”Mike坐下来,在Jimmy耳边低语。
Jimmy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父亲。
婚礼,他们家四个男人都来了,三辆车,只带了三个司机。
“新娘真漂亮!”Mike看向草坪上的新人。
“还有更漂亮的。”Jimmy轻声说,向另一边看去。
无意中,他瞥见对面父亲的嘴角一勾,看向自己,於是两个人的视线在桌上轻轻触碰,父亲不动声色地点头笑了下,对小儿子的观点表示赞赏。
Jimmy会意地笑著转过了头。
整个婚礼,Jimmy的视线都落在新娘忙碌的妹妹身上。
那是个黑发的年轻女孩儿,至多不过19岁,他想。
婚宴一半,女孩到桌边向她们打招呼了,刚好站在Jimmy身边的空档上。
她说完恰到好处的话,转身要离开。
“别动。”Jimmy不等她转身,闪电般地伸手,一只手放在女孩子的後腰上,一手按在女孩腹部,扳住了女孩的身体。
女孩立刻满面通红。
却顷刻间不再动作,只是低头看著他手上的动作。
女孩的长裙上,繁复的花边和长长的丝缀钩住了年轻客人的袖扣。
女孩红著脸低头,看著男孩那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把它解开。
“真可惜。”Jimmy看见女孩胸前的花朵脱了线,惋惜地说。
他小心地尽可能把线送回去。
这裙子穿在这女孩身上真漂亮。
“我给你买件新的吧?”Jimmy不由自主说,抬头看向女孩子。
没有瞥见桌子边,他的叔叔和父亲都在笑,Mike则一脸惊讶。
远处,乐池边,几个人都看著他。
Jimmy没有转头,依然关心地注视著那女孩子。松开了手。
女孩儿的脸却更红了。
“不好意思。”女孩低声说,飞快地转身走掉了。
一个小插曲。
他转回头来,叔叔和父亲赶紧笑著转头看向了草坪。
Mike则盯著他,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我可知道你怎麽会有那麽多女朋友了!”
Jimmy知道哥哥在开玩笑,无声地朝哥哥微笑一下,也看向了草坪中间。
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