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兄死于利器割喉,虽然已经经过收敛,恐怕还是……”
“无妨,还请君堂主成全。”
“……”
棺盖被推开,君莫患站在沈遥身后,见他颤抖着将手探上尸体颈部已被收拾缝合的地方。
“是谁这么残忍,杀害了我表舅?!”
“施兄遇害时,正在石室试药,凶器是他随身携带采血用的匕首,药童发现他的时候,药人正站在尸体边上,凶手非他莫属。”
“药人?”沈遥扭头看他。
“就是用来试药之人。”
“……他为何要杀害我表舅?”
“这也是我们想弄明白的,那个药人是影堂废弃的影卫,一般来说,影卫是最不可能做出反抗犯上行为的,所以,就看刑堂是否可以从他嘴里撬出更多隐情了。”
“那他说什么了吗?”
君莫患摇了摇头。
“君堂主,可否带在下前去看一下凶犯?”沈遥握起双手,望向君莫患,目光灼灼的请求道。
君莫患叹了口气,正欲答复,突然看到一个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便喝道,“进来!”
来者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身着藏青色裤褂,头缠布帕,脚穿黑靴,腕上和腰部缠着五彩鲜艳的绑带,左耳坠着一颗镶银天青石耳环,一看就不是汉族打扮。
“君堂主好!”他有些尴尬的哈着腰打了个招呼,跨进了屋内。
“丹木达,你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么?”
“堂主哎,你可冤枉我了,”丹木达忙摆手道,“我这不是听说施副堂主有个表外甥突然来了,觉得好奇,所以过来看看,顺便拜祭拜祭施副堂主。”说着,他右手贴上胸口,对棺木垂目行礼。
“正好,这位就是施副堂主的表外甥沈遥,”君堂主带着沈遥走到丹木达身边,介绍道,“沈遥,这是丹木达,他是古离族人,三年前被药堂招进来的,主要协助研究毒蛊。”
沈遥对着丹木达作揖问好,丹木达抿着嘴对他点了点头,本是有些活泼不羁的脸,摆出一副深沉的表情,对他道,“节哀顺变。”
“……”沈遥颔首。
“丹木达,沈遥想去刑堂看看那个凶手影卫,便由你带他去吧。”君莫患吩咐道。
“是!”
☆、刑室
日头西斜,晚霞初现天边。
丹木达带着沈遥出了药堂,沿着石板路向刑堂走去。
沿路高墙黛瓦,路边草木错落,尽显山庄气派。
“你刚来山庄,刚才君老头是不是疑神疑鬼、对你东问西问来着?”走了一阵,丹木达左右瞧了瞧没人,便问沈遥道。
沈遥有些意外的看向丹木达,道,“啊,算是吧。你居然叫你们堂主‘君老头’?”
“哈哈,也就私底下叫叫,你可别跟别人说哦。君老头就是这样,都是小老头了,还那么敏感多疑。”
“呵,放心,不会对别人说的,我也无人可说呀。”沈遥笑道,他眼眸一转,道,“听说渝陵郡这边时常有魔教捣乱,是不是因为这个,君堂主才比较谨慎?”
“谁知道啊。”丹木达走得大摇大摆,随口道,“不过魔教这两年也不大出现了。你消息太过时了。两年前江湖联合对战魔教,大获全胜,藏名山庄捣毁了他们在这边的一大分坛,魔教元气大伤,据说已经退居关外了。”
“哦,这么厉害啊!”沈遥捏着下巴道,他接着又问,“丹木达兄,其实我想问一下,君堂主刚才说,杀人凶手是‘废弃的影卫’,这个是什么意思?”
“哈哈,什么兄不兄的,我怕是没有你大,你直呼我名字好了。”丹木达拍了拍沈遥的肩道,“你有所不知,我们藏名山庄,分为玄武、朱雀两个殿,玄武殿主管招徒习武和影卫训练,朱雀殿则主管财务和药堂,朱雀殿由左护法楚旻深主持,玄武殿则由右护法岳枭主持,刑堂是独立于两殿的一个地方,这么设据说是为了判罚公平,刑堂的堂主是高战。这‘废弃的影卫’呢,一般就是受了重伤或者犯了大错,已经不能再派去执行任务的影卫,有时候就当作死士最后利用一回,或者就是给药堂用来试药。”
“你们山庄对影卫还真是残忍……”沈遥拧起眉头道。
“哎,你也别想太多,这影卫呢,是山庄最为低下的存在,他们多是山庄买来的孤儿或是罪奴的后代,从小训练,灌输绝对服从的思想,平时帮主人挡刀子或者做些呃……隐秘的任务,往往损耗得也快。其实若不是山庄收留他们,很多人估计活不过儿时。” 丹木达抬眼瞟了一下沈遥道。
“隐秘”一词,沈遥听在耳里,大致也能想到定是些上不了明面的危险肮脏任务,他接着问道,“那试药的药人,一般是什么下场?”
“哦,那就看他们运气好不好了,如果试的都是些毒性强烈的药,可能……死得快点。” 丹木达撇了撇嘴道。
“所以也是必死无疑么……”沈遥沉下面色,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你也会用药人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