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掉了闪电的光亮,隐没了雷声。
“血煞Yin龙阵?”顾九吃惊,不太确定地看向邵逸。
邵逸看着浮于周身的怨气,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方北冥却已是震怒,他喝问兰月:“说!是谁在助你!”
他要冲上去,却见兰月对着地上一个清瘦男人五指一张,那人昏迷着被抓到了兰月的手里,兰月漫不经心地警告:“别动,再动我杀了他!”
方北冥脚下不得不一停。
兰月捏住男人脖子,一用力,男人就受不住疼与窒息的感觉,挣扎着醒了过来。兰月的嘴唇几乎贴在对方脸上,她神情充满思念与爱慕,柔声呼唤:“三郎?三郎,你还记得我吗?”
郝振文近距离看到兰月,瞳孔睁大,满是惊恐,嘴唇哆嗦着,却因为被掐住脖子说不出话。他眼泪流了下来,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兰月另一手袖子一拂,仿佛撤去了什么禁制,原本安静昏迷的人瞬时发出了声音。
兰月的手指在郝振文脸上抚摸,“多年过去,三郎的容颜还是半点也没有变。”手指离开时,尖利的指甲忽然在其脸上划出血痕,她指腹在血痕上碾了碾,可惜道:“血也依然那么冷。”
“秀、秀娘?!”地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的兰月。
兰月转头,俯视着老妇,淡淡道:“我不是秀娘,我叫兰月,京师望月楼的舞姬兰月。”
老妇愣怔一瞬,郝振文终于艰辛地说了话:“兰……兰月!”
老妇不懂,但她看到郝振文被划破的脸和窒息鼓起青筋的额头,跪地哀求:“秀娘,不兰、兰月,你放过振文,当年的事,是我和秋蓉一手策划,振文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日日都念着你啊!”
兰月意味不明地转头看着郝振文:“不知道?”
老妇连连点头:“对对,他不知道!”
郝振文的面色却苍白了起来,额头满是冷汗。
兰月轻笑一声,眼眶却红了,她掐着郝振文的手陡然用力,愤怒道:“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是你们陷害我,他看着我被羞辱,看着我被捆住手脚堵住嘴,任凭我如何哀求,如何绝望,他却一直站在那里,冷漠地袖手旁观,直到我死去!你在岸上痛哭的时候,死掉的我在水里看着你呢!”
郝振文无力地拍打兰月的手,张大嘴拼命地想喘气。
兰月却不松手,陷入了自己痛苦的记忆里,“我是舞姬,出身青楼,卖艺不卖身,三郎你是知道的啊!为什么一回来就变了,你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不干净,不许我出门,你以前多喜欢看我跳舞啊,最后却勒令我把舞服烧了。
“三郎,要是不回村就好了。”
咔哒一声响,郝振文的脖子断了。
“振文!”几声尖叫响起,是老妇与刚醒的秋蓉。
方北冥暗骂一声,不再犹豫,提剑上去。
兰月扔开郝振文,闪躲着方北冥的攻击,身上的黑雾翻腾,歇斯底里:“我要你们陪葬!”
漂浮的怨气,慢慢凝结出一个又一个的怨鬼,向剩下那些刚醒的人扑去。
第20章
“咿呀!”在郝宅内监督情况的小纸人们围在一起,保护受伤昏迷的王小蝶。
邵逸将黑鞭递给顾九,让他用黑鞭打鬼,他自己则持剑退到边缘地方,踏着禹步布阵,“一拜冀州第一坎,二拜九离到南阳;三拜卯上震青州,四拜酉兑过西梁……”
顾九在旁边战战兢兢地甩着鞭子,他甩不利索,只好乱挥一通,他发挥不出这黑鞭的全部威力,幸好这黑鞭本身威力就大,被鞭打到的怨鬼身体总会残缺一部分。但如之前在乱葬岗的情形一样,被打散的怨鬼重新化为怨气后,又会慢慢集结到一起,凝出一个新的怨鬼。
怨鬼太多,好多顾九他们顾及不到,便全都追着郝家人撕咬,鬼咬人,与人咬人的感觉又不同,鬼魂撕扯带来的更多不是身体的痛苦,而是灵魂上产生剧烈的疼痛,带走的还有属于人的生气,生气代表着生命力,生命力没了,人便死了。
在怨鬼当中,一只新鬼忽然出现,那是郝振文的魂魄。他懵懵懂懂地站在那里,不像是神智清晰的样子,他尸体还未入土,还在等开鬼门。然而现在他置身于这个阵法里,周围的怨鬼看到他,便都冲向他要吃了他。郝振文一被咬,便惨叫起来,身上扒着好几只怨鬼,他痛叫一阵,剧烈反抗,懵懂的神情从惊恐到愤怒再到凶恶,在他吃掉第一只怨鬼的时候,他完成了从普通鬼魂到厉鬼的进阶,身上除了Yin气,更飘散了戾气,还有怨气。
看到这一幕的顾九,忽然就明白了乱葬岗那些士兵厉鬼是怎么来的了。
兰月不愧是有小鬼王实力的厉鬼,与方北冥打得不相上下。方北冥劝她道:“兰月,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郝家人死后自有地府清算,你再执着复仇,你的下场只会是被天道吞噬。”
兰月冷笑道:“我辛辛苦苦的上岸就是为了复仇,你叫我放弃,曾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