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衣摆匆匆踏上台阶,“你姐怎么样?”
“还没醒。”薛荣刚说完,就听屋里也喊开了,迭声的“醒了”“醒了”传到了外面。
郑文宣闻言神情猛地一松,匆忙的脚步立即缓了缓。
“我姐醒了?!”薛荣则欣喜若狂,感激地看顾九他们一眼,转身拨开前面的郑文宣跑了进去。
刚被顾九摸了肚子还躺倒在地的小弟一骨碌翻身起来,窜到郑文宣脚边,绕着他转了一圈,而后冲顾九叫了一声。
郑文宣脚步被小弟挡住不得不停下来,他看着小弟蹙了蹙眉,然后疑惑地看了看顾九和邵逸,他不认识他们,但看到他们刚才与薛荣站在一起说话,知道他们该是薛荣带来的,便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绕过小弟,进了薛雅的房间。
顾九盯着郑文宣的背影,抱起小弟挠着它下巴,低声问:“你在他身上也嗅到了死尸气息?”
小弟发乎呼噜呼噜的声音,享受地眯着眼睛,喵了一声。
邵逸道:“我觉得这个郑文宣有古怪。”
薛荣和郑文宣的种种表情乍看之下似乎相同,但邵逸观察入微,虽然只是极短的一面,他却从薛荣和郑文宣身上看到了极大的差异。
薛荣知道薛雅可能要死时,焦急中还带着悲痛与哀伤,而郑文宣刚才从外面一路疾步过来,表现也是因为薛雅快死而带着忧心,但邵逸只在他脸上看到了忧虑并无伤心。
当屋里传来薛雅醒来的声音时,薛荣是非常高兴地,发自内心的庆幸激动。郑文宣脸上虽然也是庆幸放松,但邵逸没在他眼里看到半点真情流露的开心,庆幸是有,却与薛荣的那种亲人失而复得的庆幸完全不同,郑文宣邵逸的感觉倒更像是一种眼看某件事就要因为薛雅的死而功亏一篑时,却又忽见转机的庆幸。
邵逸从小跟着方北冥与各路人打交道,上到权贵宗族,下到平民乞丐,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太多,他不觉得是自己看错多想了。
顾九听了后,也颇为赞同邵逸对郑文宣的猜测。薛雅流产那年,也还不到十七岁,她人年轻,身体的恢复能力是不错的,就算摔一跤导致再不能生,也不至于让她好像就此迈上了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一样,一年一年地虚弱下去,便是好参好药都补不回来。
顾九抱着小弟,也和邵逸进了屋。
郑文宣坐在床边,握着薛雅的一只手,一脸心疼地与她说着话,薛雅虽然醒来了,但是没什么Jing神,所以只时不时点头、微笑来回应。
其他人见顾九两人进来,脸上表情都有点尴尬,尤其是之前呵斥过顾九的几位大夫,之前他们都说薛雅这次救不回来了,还让薛、郑两家做好准备,没想到人家一颗小小的药丸,就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因为那药丸顾九也说了是他师父所制,又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算不得他的本事。
薛雅醒了,屋里就不好再围这么多人,薛、郑两家的老爷夫人招呼着几名大夫离开,薛荣说还要留顾九给薛雅再仔细把把脉就暂时没离开,随后他还拿出从顾九那买来的人参交给郑文宣,“抓药的事一向是姐夫盯着的,我姐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药了,赶紧叫大夫配制出熬来给我姐喝下去。”
郑文宣一脸欣慰与感激地拍拍薛荣的肩膀,“这次多亏你,你姐才能活下来,她若是出事了,我、我真的不知往后该怎么办了。”
薛荣没好气道:“你平常要再多腾出点时间陪我姐就好了。”
郑文宣苦笑一声,似有难言的无奈,冲顾九他们感激地拱拱手,拿着人参出去了。
郑文宣一出去,薛荣过去将门拴好了,就小声催顾九:“快、快,点符纸烧了。”
薛雅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根本无心力去看薛荣他们在做什么。
顾九符纸拿是拿出来了,却是从刚才薛荣被郑文宣拍过的肩膀上引下一缕气息,然后看着薛荣冲桌上的水壶抬了抬下巴,“倒一杯过来。”
薛荣懵了懵,稀里糊涂地倒了一杯递到他手中。
顾九离薛雅稍微远点,一张符纸烧进去,熟悉的恶臭传来,再次让毫无防备的薛荣差点又被臭晕过去。
薛荣不可置信地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顾忌着他姐,用气音问道:“我身上怎么也有?”
顾九道:“因为这尸气是从你姐夫身上传过来的。”
薛荣摸着刚才被郑文宣拍过的肩膀,“你是说我姐夫接触过尸体?”
顾九点头。
邵逸仿佛不怕臭地将杯子里飘出来的恶臭往鼻子边扇了扇,“死尸死去的时间越久,臭味越浓,以这味道的程度来看,你姐夫接触的尸体,至少也是死了三年以上的。”
什么人会接触这种尸体呢?这个时代也只有那些挖坟摸金的盗墓贼了,可郑文宣家是几代的养蚕大户了,当然不会是盗墓贼。
薛荣也想不通,不过这些不是现在他要追究的,“先把我姐身上的尸气烧掉。”
要祛除薛雅身上沾染的尸气就不用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