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小齐,能和我说几分钟的话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迫你或是威胁你什么……求求你,让我跟你说点话。」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习齐没有多说,只是简短地「嗯」了一声。肖桓的声音显得欣喜起来,又有些胆怯:
「小齐……你……过得还好吗?」他先问。习齐吸了一下鼻子:
「嗯,很好。」他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还好吗,桓哥?」
肖桓似乎愣了一下,落地玻璃里,肖桓的眼睛蓦地睁大:「咦……啊,我很好啊,没什么不好的,我一直都是老样子。啊!如、如果是担心上次那些伤,不要介意,全……全都已经好了,也不太痛。」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那样拙劣的谎言,习齐竟首次有落泪的冲动。肖桓就是肖桓,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他又吸了一下鼻子:「嗯,这样就好。」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但谁也没有挂断电话。习齐看见肖桓又坐回椅子上,弓起了背,好像想说什么似地,又抿了抿唇:
「小、小斋他回学校去了。他说这次春假时会回家,我说到时候再一起过……你、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逼你回家还是什么,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是想,你或许会担心习斋,所以跟你说一声他的近况,他的复原状况非常好,医生说搞不好靠着拐杖,未来还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移动。」
难得听见欣慰的消息,习齐反而有些心酸。他点了点头:「嗯。」
「还有,瑜他……」肖桓忽然开口。乍然听见这名字,习齐的胸口顿时冷了一截,被封印的、怎么也不愿再唤起的记忆,又像浪涛般打进他心底。肖桓似忽误会他的沉默,赶快说:「啊,你可能不想听到关于瑜的事,那我……」
「不……不!」
习齐忙叫住了他,他忍住满腔的澎湃,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哽咽:
「我……要听,请和我说。瑜哥他……瑜哥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瑜说他会离开一阵子,是有一天要出门上班时说的,可能去散散心还是什么的,也或许跟哪个学员出游了也说不一定。他说叫我暂时别和他连络,他想要离开这个家一阵子,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
肖桓的话像道探照灯,一道道射进习齐的脑子,他忽然呆住了。
「我想着这样也好,大哥他一辈子都在为家努力,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维持着个家的存在。如果他能下定决心、为自己而活,那反而是件好事,说不定人也能变得快乐一点。啊……你一定不喜欢听到这些事吧,对不起。」
肖桓充满歉意地说,习齐忍不住了,无声的泪淌满了脸颊。他的手微微发抖,只能强自镇定,不让肖桓看出他的动摇:
「瑜……瑜哥……没有说……要来……找……我吗?」
「找你?没有,你放心,瑜哥上次看到我被你打成这样,好像也决定要先松手了。」
肖桓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又问:「怎么了,难道瑜哥还是跑去找你了?」
习齐握紧了手机,靠在健身房对街的灯柱上,全身不断地抽慉着。罪恶感、厌恶感、内疚、忏悔、痛苦和愤怒,还有对肖瑜的思念包围着他,几乎要将他活生生挤碎。他仰头吸了口气,让自己重新能够呼吸,才再一次开口:
「不……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竟笑了起来。
「嗯,还好没有。其实我有点担心,瑜他……说要去旅行的那一夜,我偷偷跑到他房间外,竟然看到他拿着一把像是枪的东西,呃,我是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但是他很认真地在Cao作,他把火药填进去,又试了试扳机,做着类似的准备工作,」
习齐静静地听着,肖瑜拿着枪,在山坡上指着他和罐子的情景,又重新浮上脑海: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有猜想他会不会是要自杀。如果瑜这样做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冲进去制止他。」肖桓苦笑了一下,
「但是瑜把弹匣放进去,等到放满了,又拿着枪发呆了很久,他就这样坐在那里,过没多久,却忽然把子弹全部卸出来,抛散在桌上,然后趴在桌上哭了起来。他就这样不停的哭,我活到这么大,还没见过大哥这种哭法,他……好像遇上了很难过很难过的事,还把子弹全挥到了地上,又趴回桌上哭了起来。」
习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很不甘心吧,瑜哥,你一定很不甘心。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对他这种坏孩子,还是狠不下心来处罚,瑜哥,你好傻,真的好傻:
「后来瑜一直都没把子弹再装回去,还把他们全收起来丢到抽屉里,我才安心了。就算要自杀,没有子弹的枪应该没办法自杀吧!小齐,怎么了?我讲这个吓到你了吗?唔,对不起,我真的很没大脑,」
落地窗里的肖桓搔了搔头发,抱歉地说着。
习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连鼻子也堵塞着,眼睛和鼻子都是热的,整个人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离眼前的街景、肖桓的声音,也跟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