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这可是个好东西哩!是寨子里那织坊出产的衣裳,叫什么毛衣,这个怕是套在身上穿的,轻便又暖和,还省了系带子……听她们说,这头一批的毛衣织出来,都是留着当奖励用的,有立了功的,才能得大当家的奖……大当家的这是真看重了娘。”
就没有这件毛衣,篮子里其余的银子和东西也是很重了。她婆婆以往出去接生,最多七八两,最少一两的也有,这回给李家接生,那李家汉子已送了二两银子加两张兔皮。
“让我摸摸……”
周大宝踊跃地伸手,在那毛衣上头摸了摸,惊叫道,“呀!当真是毛的,真软和……”
这件毛衣是用兔毛所制,的确是摸起来柔软顺滑,周大宝爱不释手,把脸也凑上去。
“这是你nainai的衣裳,别瞎胡蹭!”
他爹弹了他的脑瓜子一下,他娘也点头道,“这可是金贵物事,娘试试大小,好生收起来等天再凉些穿!听说这毛衣抗寒哩!”
刘稳婆在儿孙们的惊叹眼光下,把那毛衣套在了身上,这毛衣没有袖子,说起来只好算个坎肩,却是统身一体,连个接缝都找不到,还可大可小很是贴身,这般好东西,那能不暖和舒适么?
儿子媳妇孙子那夸赞的话更是一句句地听着入耳。
谁能知道,就在几天前,她们一家差点就被人灭了门?
刘稳婆笑眯眯的眼角,沁出了几滴老泪。
这辈子,她就踏实跟着大当家了!
长(阳)城内,段爷正在自家院内练着一套刀法。
他是混混出身,有一把子蛮力,后来在拼杀中势力渐长,深知身上有功夫才能镇得住手下,因此这些年拜师偷师,套路野拳都学了不少,在长(阳)城内也算个高手了。
三十六路刀法演了一遍,额头见汗,扔刀伸手,旁边伺候的丰满俏丫环赶紧把打shi的汗巾子递上去,段爷在脸上划拉两下,复抬头望望天。
“爷在看什么呢?今儿是个好天气,不下雨!”
俏丫环脆生生地笑道。
段爷没甚兴致地在俏丫环胸口捏了一把,“城外不下雨,城内下……”
俏丫环深知主人性子,也不打蛇随棍上地腻歪,接了汗巾子,笑道,“爷说的这是什么双关语呢,奴听不懂!”
一扭腰,俏生生地走了。
段爷心神不属地望着俏丫环扭得格外妖娆的背影,愣是没映进眼里去。
这时有人匆匆进了院。
“段爷,那家的狗,进山啦!”
那人是段爷一个亲信,段爷派他去盯死府衙和守备府那头,这会儿段爷听得两眼绽亮。
“你亲眼瞧着的?到了哪里了?”
“报信的回来说,已经到了前山沿子!离那黑风,哦,是凤祥寨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这会儿,说不定已经交上手了!”
段爷一拍巴掌,哈哈笑道,“干得好!”
凤祥寨那个毛头小子,想挑唆自己跟陈家对上,他这种老江湖能上当么?
自然是要漏些口风,让陈继礼在城中下不来台,为赌一口气也得去啃凤祥寨那根硬骨头!
陈家的Jing锐和守备司能打的都去了南屏山。而他们要去的消息,他一倒手就卖给了凤祥寨,既能落个面上情,还能坐山观虎斗。
陈家有钱有兵,还有兵器,算不上Jing兵强将,可也是扎根长(阳)县多年的老虎,那凤祥寨的毛头小子就算自己再有能耐,手下人光是数目上就顶不过陈家。
但毛头小子也有占上风的地方,南屏山那是他的地盘啊!
况且他早就通风报信,毛头小子只要不傻就定会设下埋伏,这一场仗啊,定然打得是血rou横飞,惨烈得很啊!
段爷此时的心情美得要冒泡,终于说出了早已谋划好的招数。
“让麻六,关五他们几个,动手吧!”
县衙后院的街道上,一个瘸腿乞丐,歪歪斜斜地从街角拐过来,直冲着陈家后门就一头撞过去。
“嗷!我那亲娘啊!”
这乞丐趴在门上,一头使力气拍门,一头扯着嗓子就大嚎了起来!
那声音不说响彻云霄吧,起码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有长住在此的街坊瞧了这动静,都不由得目瞪口呆,哪来的叫花子,不要命了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陈家那是什么地方,县太爷的府上!
寻常小老百姓都只盼着莫要被陈家的家奴或是亲眷啥给惦记上呢,哪来的愣头青,嫌命长了自投罗网!
诶!等等!
这乞丐嚎的是啥?亲娘?
但凡不傻的人立马就想到前一阵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三稳婆一案。
说是刘稳婆害了四姨娘母子,被另外两个稳婆发现又打伤了那两个,一家子畏罪潜逃,县太爷正县赏捉拿他们一家。
但明眼人都清楚啊,刘稳婆在城内接生几十年了,不说有一身好本事吧,那也是从来没做过昩心的事的,她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