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逃不掉。
不是她肚皮里出来的,有个什么,也跟她没关系,反正她自己也当不了夫人几天了。
几个蒙面汉从各房里出来,有三个身上都扛了麻袋。
另有两个蒙面汉子则是从柴房里出来的,身上则背了奄奄一息的老妇……可不正是被关在陈府的两名稳婆!
本来她们俩是必死的命,不过因刘稳婆一家逃出了县城,又有人在县城里四处散布诋毁陈家的话,陈家虽然是本县的土皇帝,却也还要顾及几分脸面,这才编出了刘稳婆打伤同伴,陈家好心留二人在府里治伤的瞎话。
虽对外是治伤,但这二人在挨了一顿板子之后就被扔在了柴房,每日只有一碗稀粥,再多熬上几日,这些人见到的,就不是奄奄一息的活人而是尸首了。
灰衣汉子们背着快没气的稳婆,从陈府后院大门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陈府被稳婆的家眷们打上门去,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虽在两柱香之前发生,但却传遍了大半个城。
附近的人家生怕被连累,都关门闭户装作缩头乌gui。
但实则还是露个窗缝,暗中观察事态的,或者是被其它有点势力的人家派来打探消息的。
也有段爷安排下伪装成路人,聚集在陈府大门和县衙大门看热闹。
更有那傻大胆,不怕死的真路人也凑上的。
总之看着不多,实则也有百双眼睛盯着大门口的位置。
“呀!这老太太是谁?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哇!nainai啊!是谁把你害成了这样!孙儿我定要替你报仇!”
“这两人我认得,我家娘子生娃,就是请的黄稳婆!钱稳婆也住得不远,平时都点头招呼的……不是说在陈家好吃好喝的养伤?怎么成了这样?这身上的血,都变成了黑色儿了!再不请大夫,就要没气了吧?”
“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陈家这是恶事做绝,连稳婆都要害,是想害得全城人家生娃娜都没有稳婆吗?”
大声叫嚷的这些人嗓门洪亮,唱作俱佳,骂起人来义愤填膺,哭诉声声感天动地,让原本还能闭眼装做相信县太爷府里的普通平头百姓也再没了幻想……今天是稳婆们运气背晦,明儿说不准就轮到赶车的,打铁的,贩货的……
要说陈家再没防备,倒底也还是扎根县内几十年的豪强。
听闻刁民闹事,守备司的诸守备本就是陈家的姻亲,靠着陈家才能谋得了这个缺,这回听陈继礼的指示,将三分之二的守城卫派去剿匪,那还是还留下了三分之一么?诸守备忙点齐了五六十号兵丁,亲自披挂上阵,赶来陈府帮衬平乱。
然而他来得究竟晚了些,那些不知从哪来的强人,竟然是三面开发,一伙人在官衙闹腾,一伙人在后院大门处厮打,另有一伙,面蒙黑巾,竟是翻墙过户,把陈家后院给端了。
最要命的是,陈家现有的三个庶女,一个没漏全劫走了!
诸守备见到县太爷陈继礼时,这位官威凛凛的县太爷是帽也歪了,脸也花了,官服也扯破了,腿脚也跌瘸了……可见在后院起火时,他这头也没好过到哪去!
“陈大人,恕在下来迟之罪……您还好吧?”
诸守备娶的是陈继礼的堂妹,二人算是姻亲,不过诸守备妻子家在陈家算是庶支,地位比不上陈继礼,而且诸守备的官位是靠陈家得来,因此虽是平级,可他见了陈继礼就忍不住要低声下气……没法子啊,万一惹到了这县太爷,说不得他这个守备就要换人做了。
陈继礼恶狠狠地剜了诸守备一眼,什么救助来迟?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被那些凶恶的匪徒们给要了命去!
而且他还没儿子,府里就三个丫头片子,还被歹人给劫了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要灭他门的节奏!
别以为他不知道,族里因他没儿子,就打起了族长大权旁落的念头,诸守备夫人的兄弟,也就是诸守备的大舅子,早就在上窜下跳暗地里搞事了,说不定,这诸守备明面上听从自己,把守备司的守城卫派出去大半,心里就存着些让大舅子取而代之的念头呢!
只不过现下匪徒才退,他府里损失惨重,倒不好跟对方撕破脸皮。
诸守备何等Jing明,早就发现这位便宜大舅子似是怨怪上了他。
他不动声色,小意陪情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匪徒,可曾抓到落单的?”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守备司的兵都去了剿匪,余下的都有差事在身,慌张之中要召集起来也不是易事啊……不过么,陈家后院被人一锅端了,这位便宜大舅子别说儿子了,就是女儿都全没了……看他还怎么坐稳族长之位?
“没有!”
陈继礼想到这岔,脸色更黑。
这些贼人来的时机太巧妙了,专门卡在剿匪队伍走了三分之二时发动,又不去攻击守备府,倒专盯上了陈府,还把前些日子那两名稳婆搬出来当借口,又赶在守备带人来之前虚晃一招火速退走,只留下几具看不出来历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