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石车数百乘,分布营墙内,正对着土山上云梯。候弓箭手射箭时,营内一齐拽动石车,炮石飞空,往上乱打。人无躲处,弓箭手死者无数。将号炮放起,一声响亮,如天崩地塌,叁千铁骑,一齐发喊,冲杀进营,如何抵当,好生利害!
夏国的版图上,从此多了武凌、阵掖、甘泉、岜砂四郡,河西走廊正式并入夏国。
宁国大将庞轼,参将庞树两兄弟,领兵一万,渡过临哥江与青衣众军相望。这时庞轼军中的副将们看到夏国军队,又听说是青衣领兵的部队,军威凛凛的夏军大概是让这批新遭重创的宁军又一次想起了青衣战枪的滋味,再加上本来对侵占夏国没什么想法,于是很多人就开始逃跑。
这时青衣的气势汹涌而出。正常的情况下,当时宁军一片混乱、情况不明,青衣完全可以任由宁军自行内乱,不必自己冒险到一堆炸了窝的宁国人中去犯险。因为被宁军乱兵杀死或俘虏的机率很大,而青衣竟然大胆地冲入宁军中,人闻战鼓之声,惟知悚惶奔走;马听轰天之炮,难分南北东西。刀乱刺,那明上下交锋;将上相迎,莫辨自家别个。
此役,青衣不伤己方一人却杀死哗变的七千宁国将士,再降伏了余下三千人。敌营内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着伤军哀哀叫苦,中箭将咽咽悲声。弃金鼓幢满地,烧粮草四野通红,只道是奉命征讨,谁指望片甲无存?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败兵随地拥。世人皆道:劫营将骁如猛虎,冲锋军矫似游龙。
庞轼庞树兵退还朝,跪至宁帝面前请罪领死。宁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亦不能全怪于你们,不过,轻易让夏军赢此大战,庞爱卿等责无旁贷,均官降三级,望你们带罪立功,尽快收复边土,以将功折罪。”
镇国大将军为了一个女子,不但放走那令军队闻之丧胆的夏国大将青衣;更因一己之私将那个女子擅自劫走,先引云帝大怒夺城,又惹怒夏帝,再使宁帝弃盟,导致各国战乱四起;虽然,这个女子是他的义妹。
得知这个消息之时,卫帝恨不得立即将风焰锁入大牢,却又迫于当今形式,天下战乱,乃用兵之际,卫国若失了风焰这位天朝第一猛将领兵带阵,则如蛟龙失首,猛虎无牙;知此,卫帝决不敢重罚之,且还罚之不得,无奈,卫帝只能怄气地接受这个事实。
遂风焰继续领兵,与大帅风莫云分道而行,绕北道行军于雪山峻岭,带着凛冽的寒风直袭云国临北关界;趁云国重兵均分散于东南之际,顺利占领了云国临北关界的成威、西酒、北园三郡,西北通道正式被卫国打通。
此时宁国与云国以冰河分界,司空隐站在冰河之滨的北固楼上,翘首遥望江南云兵占领区,大有风景不再、山河变色之感。望江山何故,念佳人何处?想那天朝第一名将风焰、夏国的第一悍将青衣,与他亦是同样的心思,心心念念的只是云国帝都深宫之内的那位忘尘绝爱的佳人。
为了她,或将云国的国土慢慢吞噬,或结束这场乱战,最后,才能找到她。难道,真的如云帝所言,唯有天下最终的霸主,才配拥有她么?
五更的刻漏箭催促着拂晓的到来;早朝结束后,朝臣双袖携满了御炉的香烟,珠玉般美妙诗篇写出来。要想知道世代掌握为皇上起草诏书之人的荣耀,于今只要看看中书省的才子贾至就可以了。
灵凤宫内此时满殿茶香,云国的皇后正喝着上等碧谷芯,在淡淡的茶香和暖暖的水气中尽情放松;她闭上眼睛任由思绪穿梭时空、翱翔天地……
“灵儿,在想什么心事?”被那悦耳动人的声音打断思绪,凤汐灵轻轻睁眼,看到俊逸傲然的皇帝已走到她的面前,深深注视着她,星眸中写满关怀。
云帝几乎将御书房搬迁至此,每每早朝完毕,云帝均第一时间来到这灵凤宫内,与心爱的皇后谈论局势和战争的发展近况。
得知风焰打通了西北通道这一消息,凤汐灵板起脸,冷言道:“上次汾临城遇风焰时,汐欲杀之,你不允;今日又与之对敌,昔放龙入海,纵虎归山。现欲治之,陛下有何良计?”
云旭望向绝尘绝爱的她,长叹一声,道:“仍是上次那句话,在你完全恢复记忆之前,绝不能经你手而杀之。否则,待你恢复记忆之时,必悔不当初。”
“我已经恢复记忆,有关陛下的过往,有关焰哥哥、师兄的过往,都已记起;只是,青将军的那段记忆,似乎还记得不太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凤汐灵皱眉凝思,难道,这与那几次的吻有关?他们的事,都在与他们的吻中被忆起;而自己与青衣并未……难道竟是这个原因?
“忆起又如何?你的性格仍未变回从前。”唉~ 那善良可爱的灵儿,究竟要何时才能回来?
“陛下,你即不让我上战场,又不允我回国,只是将我困在这深宫之中,有何用?你明知,我保留的仅仅是过往的记忆,却仍是断情绝爱之性,为何还要做此强留?”凤汐灵微微垂眸,又黑又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微微颤抖。
云旭看着她的目光依旧不变,柔和而深情,声音悦耳甘醇,“只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