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吕布反复无常,先投后反更不是第一回,先前也曾与您反目,如何能信?”
郭图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公此番统率十万大军伐曹逆乃是顺应天意,如今有人来投,岂不更是一件彰显主公名望的美事?”
田丰闻言瞪了他一眼,继续道:“将军,此番吕布前来乃是有诈降之嫌啊!”
郭图啐了一声,指责道:“姑且不说吕将军一向是个明事理的人,单单是弃暗投明这一点又有何不可?”
其实二者的说话方式从他们对袁绍的称呼就能听出区别来。
袁绍如今担任的大将军一职虽然位居三公之上,可到底还是汉臣。
虽说袁绍表面接受了刘协给的汉职,事实上曾经密谋废帝另立的他哪里会对汉室有半点顾忌之意?
只不过他比袁术聪明些,没有光明正大地把这样的想法放在明面上罢了。
如今在田丰情急之下喊的是“将军”,也就是袁绍的官职,可郭图却始终喊袁绍为“主公。”
这意味着郭图很懂说话的技巧,而且反驳的点也是有理有据,这也是袁绍很多时候选择听他建议的原因所在。
相比之下,脾气不太好的田丰就要耿直多了,也更容易得罪人。
虽然他平日里的提的意见袁绍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但自从袁绍决定发兵攻曹以来,每次看到田丰一开口就知道准没什么好话,不是劝阻就是反驳。
郭图平日里不跟袁绍对着干,并且深谙顺毛摸的道理。而田丰却老跟袁绍对着干,这样一来,脾气同样不怎么好的袁绍自然对他的印象很差。
袁绍挑眉,心情似乎不错:“将曹子脩押上来。”
身侧的士卒应声退下。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
但见士卒押上来一个脱去甲胄的青年,仅着了一件浅色的深衣,年纪瞧上去不过刚及冠没多久,身上似乎还有些被刀划破的伤口。
“这便是那曹Cao长子?”袁绍问道。
士卒抱拳道;“禀主公,正是。”
曹昂闻言唇角微勾,眼睫一颤,颊上的血痕被牵动,并未说话。
袁绍眯眼:“你已被绑,如今只消我一句话便能人头落地,为何不降?”
曹昂挣了一下没挣开,倒也不急,反而仰头对着坐在上首的袁绍哂笑:“我随父征战多年,岂会惧你等宵小之辈。”
“宵小?”袁绍不怒反笑,“当年那曹孟德险些被逐出兖州、如同丧家之犬之时,孤好心好意让你父亲举家搬迁冀州,谁知那曹孟德竟不从。如今你不还是来了我这里?”
曹昂冷笑,眸中含霜:“竖子袁绍,庸愚之辈耳!”
袁绍闻言大怒,蹭的一声拔出佩剑横在他的颈边。
曹昂不为所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主公切莫动怒。”郭图连忙上前制止袁绍的动作,给他出主意:“既然他宁死不降,几日后待我军与曹军交战之时,就将这曹子脩在阵前斩给曹Cao看,岂不全了这二人的父子之义?”
田丰又开始喊了:“此举于主公声名有损,主公切莫为逞一时之快而废大事啊!”
袁绍也有些犹豫:“如此行事,似乎有违道义。”
田丰见袁绍好不容易听进去了,张口想要再说。
郭图偏偏就不让他快活,嘲道:“你一会儿不让主公出兵攻曹,一会儿又阻止主公杀了这曹家长子,莫不是那曹Cao派来的说客不成?”
这可就是千古奇冤了。
自始至终,田丰都是站在袁绍的角度考虑事情,如今他却被郭图如此曲解意思,自是气得满面通红。
他怒而指着郭图的鼻子道:“你身为主公帐下的谋士,鼠目寸光不说,不仅为主公思虑,反倒在此挑拨离间……”
这样的神情落入袁绍的眼中,再与惯来会巧言令色的郭图一对比,可就完完全全地落了下风了。
“此事莫要再多言。”袁绍起身,一掀披风,“待我置酒,亲自纳降。”
至于郭图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跟田丰沮授等人唱反调……要知道地域歧视自古就有,曹Cao和袁绍的手底下的人自然也分了许多派系。
但袁绍和曹Cao最根本的不同就是他们二人代表的势力。
袁绍是坚定的世家门阀支持者,曹Cao却是宦官之后,用人并不拘泥于家世。
此时袁绍帐下既有河北势力,又有南阳势力,甚至还有颍川势力。郭图是其间活跃者,当然非常乐意打压田丰所在的河北派系了。
这几个派系之间互相打压,个个都据理力争,每天斗嘴不要太快活。
袁绍又是个反应比较慢的,有自己想法的时候还好,一旦自己没了想法、谋士们又个个说的在理,自然就是谁说的好听就听谁的。
有投降,自然就有纳降。
袁绍这次是真高兴,也不管白马那边尚且有战事,设的宴席上笑得那叫一个真心诚意。
吕布举樽敬他。
在他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