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后,凌乾便再未来过福宁宫。迟素则一心照顾着喜嫔安嫔养胎。
文妙那日被凌乾在御书房冷落,只好收拾心情,回了自己的望月居。和有孕了的黄菲儿同住一个屋檐下,明明是同时间进宫的两位秀女,一位都已经怀有龙肆,而另一位,送上门了都被皇上退了货。文妙免不了受尽了奴才们的白眼,吃食和用度自然也都比不上她黄菲儿。可文妙偏生一副不紧不慢的性子,每日除了在自己的寝宫,读书弹琴画画,也不问门外之事。
偶尔与黄菲儿在望月阁中遇见,也礼貌和她作礼。毕竟如今黄菲儿已经是嫔位,而她文妙,不过是个封号都还没有的秀女。
黄菲儿怀有龙肆之后,原本张扬的性子愈发收不住了。平日里稍有不如意的事情,便将一旁的奴才们斥责一遍。宫女们都暗自议论,这喜嫔娘娘真是不好伺候。偶有一个小宫女,因弄丢了她心爱的簪子,被毒打一顿之后生生郁郁而终。
本是人命一条,黄菲儿却只觉得解气。
这日依着惯例,黄菲儿给迟素请完安,便由得丫鬟扶着,往望月阁走。文妙则迟了些出来,给迟素请安,这头便和黄菲儿迎面撞上了。
文妙依礼给她喜嫔请安。黄菲儿扬起嗓子道,“妹妹这驾子可真不小,众姐姐们都给皇后娘娘请安完了,你才姗姗来迟。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呢!”
文妙的小丫鬟礼儿,这些日子跟着主子受了不少白眼,眼下听得黄菲儿如此奚落自己的主子,连忙帮文妙辩解,“我家主子近日身子不好,今早上多睡了会儿,还没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黄菲儿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礼儿脸上,“你一个奴才,敢跟我这么说话?活腻了?”
文妙连忙将小丫头拉回来自己身后,低下头来给黄菲儿请罪,“奴才没读过多少书,不懂礼仪。妹妹替她向姐姐陪不是了。姐姐大度,不会跟她计较。”
黄菲儿冷笑一声,“哼!大度?”说着又是一巴掌,掴在了文妙脸上,“我不喜欢这个形容!”
文妙捂着已经被掴红了的半张脸,仍是忍气吞声,“姐姐,还请息怒,动气对腹中胎儿不好。”
“你敢诅咒我肚子里的小皇子?!”黄菲儿说着,扬起手来,眼看又是一巴掌要落在文妙另一边脸上。
礼儿护主心切,一把从文妙身后钻了出来,将黄菲儿撞了开来。
一旁扶着的丫鬟,也没吃住黄菲儿的身上的力道。黄菲儿一个扑通,惨叫一声摔到了地上。这下黄菲儿吓得不轻,“你们,你们敢谋害皇子!”可肚子里隐隐疼了起来,黄菲儿心道不妙,忙拉着一旁的丫鬟,“快,快去叫人来,我肚子疼!我的皇子!”
礼儿见闯了祸,躲回来自己主子身后。文妙伏在地上,拉着泪眼汪汪的礼儿,“别怕。”
黄菲儿见她们主仆二人抱到一处,就来气,“如果皇子有什么事,我看你们如何和皇上交代?!”
旁边的奴才们很快赶了过来,将地上的黄菲儿扶回了望月居。刘太医也赶了过来,给黄菲儿医治。
文妙则拉着礼儿也赶回了望月居。径直从自己寝宫里,掏出了三张银票来交给了礼儿,“这是些安家的费用,你赶紧找机会出宫吧。我爹是大学士,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可如若黄菲儿咬定是你推的她,皇上怕是会要了你的命。”
礼儿正六神无主,接过文妙的银票,在地上给文妙磕了三个响头,“主子的恩情,礼儿只能来世再报了!”
文妙将她扶了起来,“快走,皇上来了可就来不及了。”
送走了礼儿,文妙回来了望月居的大堂里跪着。听着黄菲儿的寝宫里,传来一声声的叫唤,文妙心里一阵阵地发凉。
迟素听闻太监来报,喜嫔和文妙发生争执,在花园摔倒,动了胎气,这便赶了过来望月居探望。见这文妙跪在了堂里,迟素并未理会。这头刘太医才从黄菲儿的寝宫里出来,见着迟素禀报道,“皇后娘娘,喜嫔娘娘方才跌倒动了胎气,不过还好,龙嗣并无大碍。不过喜嫔娘娘,需在床上修养些日养胎。”
迟素这才放心了些。凌乾这头也赶了过来,听得黄菲儿并无大碍,便点了点头,进去探望了。
迟素这才训斥仍跪在地上的文妙,“太不知轻重了!”
文妙不紧不慢,在地上深深给迟素叩首,“臣妾知罪。”
这文妙的态度如此闲定,倒是让迟素刮目相看,“喜嫔她怀有龙嗣,你还与她争吵,若真是伤了,你一句治罪能担待得起么?”
“文妙请皇后娘娘责罚。”文妙自知逃脱不过,已经做好了担待一切的准备。
她这副样子,迟素倒是不愿伤她,“你是大学士之女,我看你应该知道轻重,除了认罪,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文妙摇了摇头,“都是文妙的罪责,文妙甘愿受罚。”
迟素见她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终是心软了,“好,那就罚你禁足,直到喜嫔安全生产。抄写百遍经书,为喜嫔腹中胎儿祈福。”
文妙刚要谢恩。凌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