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您的批准。”
江碧英沉默了一阵,说:“你决定了的话,我当然不会拦着你。不过曼颊的总裁是你姑姑,你自己和她说去吧。”
乔桑梓说:“我已经递交了辞职信。”
他们两位言谈间,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乔桑梓安静下来,将目光移过去,自然地落在了万夫人母子身上。他不意外地看到一脸怨愤的江景阳,也看到了故作矜持的万夫人。万夫人笑了笑,说:“不等我们就开饭啦?”
江碧英笑答:“开了瓶酒而已。”
江景阳不忿地说:“看来Ares真是厉害,什么都能早着先机!”
乔桑梓不想与他费唇舌,索性不去看他,一脸冷淡地看着手中的酒杯。万夫人亦帮口说:“做生意有摩擦是正常的。但关起门来一家人,怎么会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江景阳哼了一声,说:“这不是见利忘义嘛!”
万夫人便佯怒说:“Marcus,怎么可以这么讲话呢?”
乔桑梓不愿纠缠,说:“公司有事,我先走了。”说着,乔桑梓就站了起来,正准备走人。
“慢着。”江碧英语调缓慢地说,“坐下。”
乔桑梓愣了半秒,并不屈服地说:“公司有紧要事。”
“紧要不过这半会儿。” 江碧英指了指江景阳,说,“Marcus,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反正你们两兄弟能见个面好好说话的时机也不多。”
江景阳冷冷地别过脸,说:“我没话说。”
江碧英笑笑,说:“我看你刚刚不是挺多话的吗?让你说的时候又不说。你似乎总不知道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这话虽是江碧英笑着说的,但对江景阳这个大少爷来说已经是很重的话了。江景阳自然认为自己万分委屈,便又万分委屈地看向了万夫人。万夫人没看江景阳,只是直视着江碧英:“老公觉得Ares做得很对,是吗?”
22、第 22 章
“我不知道。”江碧英笑着说,“你们去巴黎以来,根本没跟我报告过一句话,我又怎么评判呢?”
万夫人这下也没话好说了。
江碧英说:“Amanda,Marcus做这些大举动的时候,有没有请示过你呀?”
万夫人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当真为难。江碧英也不为难她了,自顾自地说下去:“Marcus,你拿钱去和春日打仗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这个大股东的意见呀?”
江景阳也哑口无言,与万夫人都安静地站在一边了。
江碧英说完了那两母子,便转头来对乔桑梓说:“Ares,你想要简珠,为什么不跟我说呀?”
乔桑梓答:“因为我会自己拿。”
江碧英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公司有事就回去吧。不过我们两父子难得吃一餐,真的不留下来?”
“我先回去了。再见。” 乔桑梓说完就走,没理会在场的气氛。
万夫人干咳了两声,还是拿出了女主人的仪态,说:“外面下雨,还是留下来先吃饭吧。”
“我有车。”乔桑梓甩下这一句继续走。
万夫人便也以女主人的姿态说:“好的,我送你吧。”
“不必。”
“那么路上小心。”万夫人礼貌得恰如其分。
万夫人讲得不假,出门后确实是满天风雨。雨刷不断地在眼前晃动,车窗上shi漉漉的透着迷离的路灯光影。月亮躲在云后,路灯是惟一的照明。半山的私家路上没车没人没交警,乔桑梓放胆地全速前进,任两旁路灯飞驰往后,划下斑驳的光华。车轮急促转动,翻起叠叠水花。
他的脸绷得很紧,任谁都可看出他心情不佳。事实上,只要他见到江碧英这家人,就没有心情好过。江碧英他们,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唤起他最沉重的记忆。他的过去,他的幼年,他一双母子的悲剧——从没有落幕的时分。在江碧英、万夫人、江景阳居住在豪华别墅中其乐融融时,他与妈妈却只可面对着病院灰白的四壁。何等不公!
江景阳永远不必受风吹雨打,自然有父母呵护,为他撑保护伞。而乔桑梓,只可面对一个脾气时好时坏的母亲。妈妈有时如和煦的春风,对儿子十分呵护,有时却突然化生恶魔,仿佛要将乔桑梓撕碎。上一秒,她可能还笑着捧上Jing心熬制的热汤,下一秒便会咆哮着将热汤泼到乔桑梓身上;有时她会给儿子温柔炽热的拥抱,但也会突然掐紧对方的咽喉……乔桑梓好几次被昏迷后又在墙角醒来,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当社区工作人员发现她有虐儿倾向时,却为时已晚。将母亲关进病院时,工作者亦发现,那饱遭虐待的小孩Jing神错乱的状况并不比其母乐观。于是一周后,两母子便在病院里重逢。妈妈在服食了药物后,暴力倾向大大降低,但却痴痴呆呆,总以冰冷的眼神看着儿子。对其儿子来说,这样的她并不比情绪激烈时好多少。起码之前,他还能收获到母亲的爱语或辱骂、拥抱或毒打,现在呢,他已与母亲的Jing神世界彻底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