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看着那个仿若所觉的男人微微偏过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浓深的黑暗与浅淡的光亮的对比下,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那是一个能让人心神俱散的冰冷而完美的笑。
不属于这个世界所有!
洞外不远处,站在原地的弟子浑身忍不住战栗,他瞠大涣散的眼神里表露出的是到了极致的惊悚,脸色青白,唇无血色,像是着魔一般的将视线定在了洞口,看着那道似有若无的身影融入了洞内的黑暗,消散在了那种幽暗深邃的暗色中。他能感觉到浑身都在细细的颤抖,可是却是移不动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更勿论是逃离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恐惧。
他的同伴走远几步,回头一看,过来不客气的推搡了那个弟子一下,本意是想打断兄弟的呆愣,可是却被那张钝钝的偏过来的脸吓得倒退几步。可这还没有结束,那转过头的弟子抱住头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尖叫:“啊!”
一秒之间,颇为安静的山林之间,因为这一声凄厉的尖叫而乱成一遭,栖落在书上的鸟被惊得扑棱棱的飞向别处,帐篷外百无聊奈的柳芒宗弟子一瞬间头皮都几乎炸开,左右而视,顾不得秩序的就迅速的围拢过来。
他们看着如同癫狂了一般的抱着头蜷缩在地的弟子,七嘴八舌的急问:“到底怎么了?”
可那个用着双臂将自己牢牢的抱住的瑟缩的弟子,翻来覆去念叨的都是一个字:“魔!……”
魔……
负责驻守洞外情况的小头目眉头狠狠的一皱,让手下将人抬到帐篷里,打算继续询问,甚至是将清心丹强行灌入那个弟子的嘴里,得到的都是那个毫无改变的充满了惊惧的字眼——魔。
也许他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魔该是怎么样的,可是那般难以言喻的邪恶冷厉之气,在一眼之下就只会让他联想到那被刻印在典籍之上,被大陆上所有修真者讳莫如深的凶残冷酷的魔。
并且,是魔,不是简单的魔修。
“魔……”
他瞠大着涣散的双眼,了无生气的呢喃着这个字眼,那个冰冷邪恶的笑容刻进了他的灵魂里,再也无法磨灭了。这,不用更高修为的长者亲自查探,围拢在他周围的弟子就已经知道这个将自己如同婴儿一般蜷缩起来的弟子算是毁了,就算心神重凝,心魔也是驱除不了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他们都不知道,几乎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沉寂的气氛快速的弥漫了这一方天地,在良久的静默之后,一个咽着口水面色怯弱瑟缩的弟子,小心翼翼的低声道:“会不会,是那个大乘期的……”这句没有尾的话,音调又轻又小,带着浓重的犹疑,像是一个最冷的笑话。可它出来之后,所有的弟子都禁不住心里一紧一寒,瞅向不远处的洞口的眼神饱含惊疑,心里却是不断的向着这个假设靠拢。
驻守洞外的柳芒宗的小头目环视一圈,周围寂静得让人更是觉得不安,他粗粗的喘了口气,在周身笼罩了一层厚厚的灵力后,大步走出了帐篷,直直的走向了那个好像更为黝黑的洞口。
带着浅淡金芒的灵力分成千百缕的从小头目伸出的双手中涌出,探向了洞内,可不过眨眼,他便强力的撤回了散出的灵力,几乎是不顾反噬之痛。然后转身大步进帐,神色不朗的俯身桌案,颤着手拿起笔,一方急信几笔而就,停笔就捻紧凝成了一颗灵珠抛向了西方。他的目光也随着那个消失了的灵珠看向了西方,心里所有的惊慌和惊恐都沉淀了下来。他以他三百多年的资历去定戳,这次的事情善了不得了,恐怕不单是柳芒宗,其余三宗也是。
要在很久之后,这个最开始无名无籍却用亲身经历告诉世人何为坚韧不拔、何为永不放弃而最终登上了高位的男人,才会明白,当年尚且三百一十八的他,该是多么的青春年少啊!
——青春年少后面,接着一般都是蠢事多多。
信件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柳芒宗,收信的管事扫了一眼信上所言之后,吓得连滚带爬的去了主殿,呼嚎着呈递给了宗主柳钟鸣,下一秒,主殿之内轰然一震,传来一声厉喝:“传甲士!”
不出片刻,一队人跟着面色冷凝的柳钟鸣急急的飞向了西北群山,带出的动静,自然是不会小,而那封简信也在柳芒宗宗主看完的下一秒传向了另外三宗。
这个时候,隐瞒不得。
而传过去的简信,继柳芒宗内部慌乱之后,在另外三宗的平静生活里丢下了一颗威力不小的炮仗,当天便有援兵从各个宗门里朝着西北宝境这边赶。
历时不过三天,但对于整个修真大陆而言,可真算是乱了乱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四大宗门里出事了,事因据可靠人员透露,就在西北宝境之上!
此时,无意中的肇事者华莲才刚落脚宝境之内,按照故事发展节奏而看貌似躲开了剧情的萧晓少年,还在朝着正北跋涉,丝毫不知,在转了一个负三百六十一度的大弯过后,命运的齿轮还是按照节奏甚至是略略的超出节奏的发展了。
命运的种子早已经发芽了,现在正在茁壮成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