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一众人依旧在后面不抬头,佟管家隐隐透出来的强势他们权当没看到,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姿态。
眼睁睁看着相容被人着上了马车,二串追上去想对相容说几句话,不同佟管家的待遇,二串直接被侍卫推了出来,摔了一身雪。
二串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地冲到佟管家面前,又急又恼怒:“您怎么就这样轻易让王爷去了?”
佟管家是从大风大浪里蹚过来的,看惯人世沉浮,一双眼睛早练就处变不惊的定力,他也只是静默地看着马车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
二串见他沉默,心里难免怨怪:“王爷他,哎呀,您怎么就不拦着……”
“怎么就不拦着?从前先皇的圣旨没拦住,丞相没拦住,当年我何尝不是费劲心思……拦不住啊。”
淮王府去皇宫得行好一段路,相容本是打算在马车上困上小半个时辰的,可一撩轿帘相容就傻了,原本应在宫中养心殿的九五之尊,居然大驾屈尊在这里。
相容犹豫,可动了动脚,最终还是迈了进去,一进来就闻到熏香的醇厚,奇楠沉香浸入鼻息安神助眠。天子支着头正闭眼休憩,雪白油亮的大狐裘团在他肩上,也就只有休息的时候他才会有几分温和安宁味道。
马车开始前行,时有晃动颠簸,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始终是浅眠梦中贵气慵懒的样子,相容试想若是醒了睁开眼,又是什么样子?
相容平淡地将视线收回,不再去看了。
已经是夜了,从前的长陵城早歇灯火,可此刻坐在车架里还能听到外面人声喧闹,相容忍不住掀起帘子,贪看一眼这外面是如何的盛丽景象。
马车飞驰,眼过之处,灯火明亮如白昼,街市来来往往,甚至异族的商人,红楼绿阁里头曼妙人影,丝竹乐音,嬉笑吵闹。
此番景象,这太平人间,兴隆万世,无休无止。
一路这样好奇地看着。放下帘子时才发现这个人醒了,他正懒懒地支着头,半眯着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他生了一张贵公子的脸,天生高傲娇贵,自然没觉得自己现在多么放肆无礼。
这一路,两个人没说话,自然而然地无话可讲,相钰收了眼神,坐起来扶袖拨香炉,轻拨复挑,相容看着觉得他无聊,于是就直接闭眼休息起来,随性得很。
江南赶路留下的习惯,马车一停相容就睁开眼了,低头一看,身上多出一件盖着的东西,是先前相钰身上的大氅。
“陛下,到了。”
相钰没有理会外面的阮安,似是有话,但是又不开金口,狭小空间就这么静默看着相容。
外边的阮安唤了一声后便识时务地不再动静,最后是相容率先起身走出马车。一脚迈出去,落地还没稳,喉咙痒得再忍不住了,手捂着一个劲地咳嗽,一声重过一声。
听见咳嗽声没了相钰才下来了,取了阮安递过来的伞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将伞向相容这头偏的时候,相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相容看着他,相钰却眼都没有垂一下,阔别多年的第一句话路率先挑破伤口:“重回旧处的是怎样的滋味。”
听见相钰这样说相容这才抬头,目光穿过重重风雪望见高悬的匾额。
——钟粹宫。
一见这三个字相容心中触动,木在原地。
这是他母妃生前的宫殿,也是他和相钰一起长大的地方。
相钰强制性地将他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搂着他闲暇地说:“怎么不想重游怀念一番?”
相容偏过头,抿嘴一声不吭。
相钰把他的下巴给捏回来,笑着说:“更倔了,好啊,那朕就亲自领着你让你回想回想。”
“带外臣进后宫,陛下倒是宽心得很。”挣脱不开相钰蛮横的围困,相容淡声说。
听到这话,相钰更要发笑了,“后宫,外臣?你忘了,从前朕可只有你一个人。你瞧瞧你现在,多没良心啊。”
捏着相容下巴的手攀上他的脸,温柔地抚摸着这张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相容,你为什么没有变呢?”他拿一双能使人轻易跌陷的温柔眼眸来凝视着相容。
“使朕疯癫成狂,让朕相思成狂,同朕从前最爱的相容一模一样……可为什么也非要和曾经那个朕最恨的相容一模一样呢!”
天子手中的伞跌入雪地,被风雪刮走远,连滚了好几圈到了阮安的脚边,可以阮安为首所有人连动也不动,全部埋头垂首,在这深宫里头,耳聋眼瞎的本事谁不是练得炉火纯青。
他将相容死死囚在自己怀里,按着他的头狠狠地吻下去,施以狂风暴雨。
他在发泄,他也在表诉!
相容本想推开,却手一撑就被相钰一把握住手腕,相钰迫不及待将舌头深入对方的口腔,掳掠对方的每一分每一寸,占为己有。
搂紧相容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好让这个吻变得更加深入。
温热的呼吸,炙热的吻,他勾着相容的舌头含进自己的嘴中,轻柔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