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剑仙动作小心地将小孩严严实实地护进怀里,爱若珍宝般替小孩戴好了帽子整好了衣服,挡住了其他人窥探的视线,原本急于离去的男人竟直接抱着稚童回了坐席,毫无勉强之意……一时间只觉通体生寒,脚下步子一步也挪不出去,喃喃问道:
“崇容,这孩子是……”
独孤九闻声抬眸瞥了焚忧一眼,不做任何解释。
怀中绿衣服的莫焦焦倒是探出头来瞅了瞅女仙,又不高兴地将脑袋埋回去,揪下帽子,生气地踢了踢脚,被男人握住了脚踝,他就细声细气地重复着抗议道:“焦焦不要穿绿衣服,帽子是绿的也不好看。”
独孤九耐心地将帽子提起来给小孩戴好,按着脑袋不让他拉下来,低声道:“此处风大,戴着。”
莫焦焦蹙着眉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埋着头不出来了,小手还抓着男人的衣袖。
焚忧被晾在一边,脸色青白交加,她攥紧手中长剑缓了缓神色,扭头回了坐席,提高声音笑道:
“适才焚忧所言不过是同剑尊开玩笑,为的是能把人留下来,毕竟拭剑大会剑尊中途离席,随后比试恐难以顺利进行。哪曾想竟歪打正着了,崇容果真是一如既往的洁身自好。”
她自说自话为自己圆场,在座之人自然也不会去为难,毕竟焚忧为焚香谷谷主,轻易不好撕破脸。
只是沈思远向来便厌恶修真界这样“心照不宣”息事宁人的处事作风,一听这话便瞪着眼睛惊讶道:
“这可奇了,焚忧仙子从哪看出来崇容洁身自好的?你没见他孩子都抱上了么?这分明是爱子心切呀。想来在我们未留意之时,崇容就已有了道侣,这孩子看着也有七八岁了,长得实在讨喜。”
焚忧闻言面上笑容一僵,神态愈发不自然,她难堪地闭了闭眼,笑道:“沈门主所言差矣,崇容从未举办过双修大典,何来道侣?我等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为好。”
她更宁愿相信那孩子只是男人新收的亲传弟子。
焚忧仙子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心中自嘲地笑了笑。向来未曾收敛的傲气驱使着她移开视线不去看独孤九,然而胸中氤氲的绵绵情意又逼迫着她一再观察那个孩子,仿佛多看几眼就能摸清楚那娃娃的身份似的。
世人皆知独孤九冷情冷性,焚忧仙子便也习以为常从不觉得男人会改变,甚至为对方的克制寡言而心向往之,然而如今寡言少语的人却抱着小娃娃低声安抚,极为耐心地回应一切问题,甚至在小孩扭着身子发脾气的时候,沉默着将人抱紧拍抚。
哪怕男人从始至终面容冷峻,依旧清冷得如孤天高月,但在一瞬间,他眼中隐隐约约的无可奈何和心疼怜惜,昭然若揭。但凡是见过男人以往神色的人,都能轻易地察觉出其中的不同来。
独孤九对那娃娃的态度,说是爱若珍宝都不为过。
莫焦焦藏在独孤九怀里生着闷气,他揪不下头上的帽子,总被男人坚持着重新戴好,又气又急,郁闷地耷拉着脑袋坐着不动,任由独孤九遣人取来温水,端着杯子喂自己喝水。
鸿雁仙子见他不甚高兴的小模样,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竟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盘香气扑鼻的Jing致糕点来,让独孤九喂他吃。
好在小孩生气归生气,咬起软软的梅花糕来倒是老实得很,两只胳膊抱着独孤九拿筷子那只手,就着对方的动作低头一口一口认真地吃,时不时扭头喝一口喂来的水。
他吃得投入,独孤九第一次投喂小孩亦没有任何经验,担忧莫焦焦吃快了会被噎到,便也忙着看顾小孩,全然不理会另一边焚忧仙子与沈思远的争论。
鸿御老祖借机出声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宣布拭剑大会初试继续进行。参赛的弟子很快便准备就位,陆陆续续上场。
莫焦焦懵懂地感觉到焦灼在自己背上的那道道目光纷纷被撤了回去,便稍稍放松下来,有些担忧地抬眸瞅了瞅独孤九,推开男人喂糕点的手,攀着对方的肩膀凑过去贴到男人耳畔,忐忑地问:“独孤九,他们会不会认出焦焦来?”
“不会。”独孤九拍了拍小孩的背,沉声道:“焦焦日夜受大荒法阵保护,又吸收了别鹤幻影之气,有它的幻象掩盖,旁人认不出你。”
早在决定将小孩带离识海之前,独孤九便做好了一切准备。莫焦焦重生之前,先是隐居于隐神谷长达十年时间,外界几乎没人见过他,随后逃离了隐神谷,为了躲避追杀,又昼伏夜出忙于赶路,极少与人接触。如今修真界还记得他样貌的修士,除了天衍剑宗众人外,恐怕不超过一只手。只要大荒法阵持续作用,小孩就不会被他人看破真身。
“那就好。”莫焦焦放心地点了点脑袋,他扯了扯自己的帽子,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软软道:“那个女仙一直说话,焦焦不喜欢。她一直偷看我,之前在识海里面,我就听到了。她和顾找羊一样,也不喜欢我。”
“不喜便不理会。”独孤九漠然回答,垂首凝视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他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抬手置于小孩头顶,缓缓往下,顺着稚弱的脊背抚摸,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