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着一道极深的伤疤,看着相当凶悍。
那壮汉一落地便弯腰将地上的孩子托抱了起来。小小的孩童躺在壮汉双臂间,身子竟还没他肌rou隆起的手臂粗。
眼见着壮汉不知从何处摸出一瓶灵药,动作粗鲁地往小孩嘴里灌,槐墨冷笑一声,径直走到一边坐下,讥讽道:
“我可没让你们来帮我。这小鬼既然是我抓到的,自然是由我先带回去,你别以为你在这假好心,他就会听你的话跟你走。”
“我没你那么歹毒。”壮汉回头吼了一声,又扶起小孩,将手掌贴在小孩后背,缓缓输入灵力。
“说得好像你就不想活着似的。”槐墨不以为然,嘲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和我一样在逃亡吗?你看看你还惦记着救这小鬼,然而他那些道貌岸然的长老却要我们的命呢,心里不好受吧?”
“你够了。”壮汉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手上动作不停。
槐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再故意用话刺对方,只低头看着手上染血的指甲,道:“现在……你和他们怎么样了?”
“还行。”壮汉忙着给小孩灌药治伤,随口回答:“隐神谷那些妖族刚刚复生,我们自然要避避风头,森狐独自前往极北之境了,其他人我也不清楚,但应该都是安全的。”
“你们没有一个人成功杀死隐神谷那帮妖怪?”槐墨轻笑道。
“不知道。”壮汉摇了摇头,“我猜是没有,本就实力悬殊,我们连活下来都很不容易。”
“果然如此。”槐墨不甘地闭了闭眼,道:
“拾狱,如果你跟我保证后面不会再试图救这小鬼,我就帮你一把,如何?虽然你总是和我们对着干,但是有你在,这小鬼应该会听话一点。你要是装得像一点,比如假装不认识我,莫焦焦或许真会把你当成隐神谷的妖族。”
“免谈。”被称为拾狱的壮汉断然回绝,道:“我劝你还是收手,这孩子以前不会把你们折磨他的事告诉隐神谷一族,不代表他现在也不会。隐神谷一族已然复生大半,一旦他们发觉秘境蹊跷之处,定然会找到你,你以为你真能在梦里躲一辈子?”
“谁说我要躲了?”槐墨冷笑一声,“神图子在手,我只要杀了槐树妖,再带着莫焦焦藏进梦境,就是隐神谷谷主再世,也别想抓到我。”
“冥顽不灵。”拾狱摇了摇头,道:“随你吧。这次我会跟你一块回去,只要这孩子不死,我不会干涉你任何决定。”
说完,壮汉将地上已经空了的瓷瓶收起来,大手贴到小孩背后,再次尝试输入灵力。然而下一瞬,他便无声皱起了眉,一双湛然生光的虎目闪过惊疑之色。
拾狱扶着小孩,想了想,又粗声粗气问道:“你怎么抓到这孩子的?”
“从神算手里偷来的。”槐墨得意一笑,悠然道:“那崇容剑尊临时被召回宗门,神算虽说修为莫测不减当年,但窥伺天机之人,哪里能有善终?他如今身体亏损得厉害,我只是趁他不注意,就把人偷出来了。不正面对上他也发现不了。”
“那是长本事了。”壮汉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又低头疑惑地看着小孩,手中再次输入灵力,却发现无论他如何探查,都无法从重伤的孩子体内找到哪怕一丝受伤的迹象。
换言之,这孩子即使被那样残忍地对待,也从头到尾都不痛不痒,甚至可以用非常健康来形容。
***
南风城一家客栈二楼客房之中。
碧绿团子莫焦焦正坐在一只高脚椅中,双手捧着一面镜子,眼巴巴地看着镜面,又时不时将镜子晃动几下。
独孤九一进门便见小孩傻乎乎的稚气模样,沉着的视线在那面镜子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到另一边憋笑的别鹤剑身上,眸色渐深。
沈思远跟在后头走进来,同样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奇道:“今儿个日头打西边出来了?焦焦也懂照镜子了。”
晃着脚丫的小孩闻声抬起头,第一眼注意到俊美逼人的黑衣剑仙,连忙焦急道:“九九快来。镜子坏了,看不到吞楚剑和骗子。”
独孤九走过去接过百晓镜看了一眼,又放回小孩手里,道:“吞楚已脱离百晓镜搜寻的范围,椒椒自然无法看到。”
“可是,焦焦很担心吞楚,要是骗子欺负它怎么办?”莫焦焦发愁地蹙起细细的眉,头顶花簪随着小孩仰头的动作轻轻摇动,醒目非常。
独孤九抬手摸了摸小孩圆圆的发髻,耐心地解释道:“不用担心。吞楚剑本体无坚不摧,并非真正的孩子,除非有人将它投入剑庐回炉重造,否则,它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好厉害。”莫焦焦惊讶地弯起眸子笑,放下心来,将镜子置于桌案上,小手伸出去握紧男人垂在身侧的大掌,过了一会儿又疑惑道:“那我们怎么找吞楚剑呢?小羊今天是不是和九九去追槐墨了?”
“吞楚剑为本座本命灵剑,只要我需要,可随时感应到灵剑的位置,放心。”独孤九任由小孩拉着手,放在莫焦焦发上的另一只手轻轻调整了一下发簪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