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对安泽爽快的态度非常满意,“虽然之前对安倍君稍有冒犯,但是这件事我还是腆着这张脸说了。”
话正说着,因为涉及的话题过于沉重,她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抑郁,“的场的祖先以右眼为代价,和强大的妖怪签订了契约,但是到后来,很多家主都不愿意将右眼交给妖怪,少主……更是如此。几年前,在那个妖怪前来索要眼睛的时候,少主将那个妖怪骗走了,保住了自己的右眼,但是这样的办法并不能每次都有效。前来讨要眼睛的妖怪多次没有得到代价,变得越来越暴躁,最近来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他眼睛上缠着纱布,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安泽说道。
“正是。”七濑女士苦笑道。她年轻时便待在的场家,可以说是看着的场静司长大的。所以心里对的场静司的处境非常担心。“那个妖怪这次终于伤到了少主,虽然被少主给击退了,但是它尝到了甜头,自然是会再次来袭击少主……”
她抬头正视着安泽,说道:“话说到这里,想必安倍君也知道我的意思了。还请安倍君能够不计前嫌,前来帮助少主,事成之后,的场家必有重谢……”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的场静司的意思?”安泽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七濑女士愣了愣,怔怔道:“自然是我的意思。”
“那恕我拒绝七濑女士的请求了。”安泽将一动未动的茶杯从面前推开了,面带微笑地说道,“身为当事人的的场静司,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帮助,七濑女士又何必来多此一举呢?”
更何况,的场静司在他身上放东西的事情还没有个说法呢,这就要他不计前嫌地去帮忙对抗一个实力强大的妖怪,她是觉得自己是有多么圣父病啊?
七濑女士似乎是没有想到安泽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她苦笑了一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我自大了。”
安泽微笑不语。
“那请安倍君先稍作休息,刚刚的事情,就当做没听过好了。”碰了一个软钉子,七濑女士也不强求,姿态得体地说道。
“那是自然。”
七濑女士的背影慢慢走呀,安泽捏着折扇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轻微地呼了一口气。
他刚刚的反应,应该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吧?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说话呢。
“晴明真是狡猾呢。”般若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笑嘻嘻地说道。
“我怎么狡猾了?”安泽拿扇子轻轻地点了一下般若的头,笑道。
“明明晴明对那个妖怪很感兴趣,不是吗?的场的人绝对是没有可用的力量了,所以才不得已举办了这个聚会,估计很快就走到艰难的地步了。”般若对于人类的思想非常了解,很容易就可以分析出七濑女士的行为背后的意义,“晴明表面上婉拒了,但是如果实在无计可施,到时候,出面的就是的场静司本人了。”
“这种不着痕迹的打脸行为,晴明你还真是有点恶趣味啊。”
安泽笑了笑,没有否认般若的结论。
没办法,他看的场静司的态度,就是非·常·不·爽啊,微笑。
又在客厅了待了一会儿,安泽终于可是等到了大忙人·的场静司。
“久等了,Yin阳师……晴明。”的场静司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下的场静司,想必阁下已经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认出来鼎鼎有名的的场少主,真是深感抱歉啊。”安泽不冷不热地回道。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的场静司脸上的纱布上几秒钟,然后很快不做痕迹地转开了视线,“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不知道的场少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听说你前两天救了一个妖怪?”的场静司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来安泽的冷嘲热讽,神色自然地问道。
安泽没有说话,等着看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如果是七濑女士找他谈话之前,安泽可能还会觉得的场静司很有气势,但是在他被猪队友出卖之后,说得夸张些,安泽心里的的场静司就几乎等同于空架子了,没什么可怕的了。
的场静司见安泽没有说话,再加上之前看见是七濑女士将安泽带到这里来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平素做事果断决绝、不容置疑,倒是没有想到七濑竟然会这么做。
不过他并没有像安泽预料的那样露出弱态,只是笑了笑,在安泽对面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开口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走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四处寻找封印着强大妖怪的封妖壶的下落、利用弱小无用的式神作诱饵来驯服妖怪……就连召开除妖师的聚会,也是为了寻求帮助?”
“……”完全被点破了心思的安泽。
“不过你会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似乎是看出来了安泽的窘迫,的场静司笑了笑,一副凡事皆在他预料之内的姿态。“毕竟我也没有想到,七濑女士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竟然对我,对的场家的主人,一点信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