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守在左近,后来等到君世子十岁之后, 仿佛是已经放心了一般,就离开了王府在护国寺常住,说是带发修行为王爷祈福,直到现在还 待在护国寺内,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烨王身边只一个妾室,且一直在寺庙中祈福,这样的一个男人一 顾之素回想自己所知,那位生下自己之后,就失去了性命的曜王,少时被人所忌,苟延残 喘数年,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势力,且美名在大周之内,几乎是无人不知,他当真会选择,那个 看起来便无情无义,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无一点情思的皇帝,作为自己所爱的人么?
想到此处,他的眸色愈发深邃,连珠立在一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转过头的时候 ,猛然看见他身后不远处,立刻低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就在连珠低声说话之时,院外不远处,也乍然传来了小厮声音:“世子殿下,马车已经到
门外,侧妃殿下回来了!”
屋内的君未然正焦急的在屏风前,望着太医的背影反复踱步,闻言顿时眼神一亮转过身来 ,几步走出门外朝外看去,怡好瞧见垂花门处浮现人影,着一身朴素的僧衣,身姿纤细的女子 迈步而来,顿时面上涌起喜色,快步跑到屋中床前低身跪地:“太好了……父王您听见了么? 母亲回来了……您再坚持一番,见见母亲……”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身着灰色僧衣,风尘仆仆的女人,就带着一个丫鬟,霎时走进了 屋中,越过屏风瞧见床榻上的人,顿时面上涌起哀色,苍白的面容仍可见秀丽之色,只是面色 因担忧而尽是苍白:“王爷!”
话音未落女人霎时扑了过去,手指牢牢握住烨王垂下的手,语调哽咽的低声喃喃道:“王 爷……是妾身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妾身啊……”
床榻上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身体微弱的挣扎了一下,片刻之后缓缓转过头,目光温柔之 中愈发晦暗,手指已经没什么力气,在她掌心中无力的弹动。
“含星……这么多年以来,是我对不起你……等我死后,不管你……改嫁,还是愿意留在 王府……都可以随你心意……”
“王爷您在说什么?! ”身穿僧衣的女人瞪大了眼睛,听到了他的话后,眼底顿时发红蒙 了一层水雾,语声哽咽的低声说道,“含星当年走投无路,被您和公子收留,公子已经抛下含 星,现在连您也要扔下含星了……”
“含星……”听到女人说出这句话,床榻上的人眼底,陡然爆起一丝亮光,又很快的消音 无踪,化为一声长长叹息,“之素……”
君未然一直在两人身边,此刻听到烨王呼唤的名字,顿时神色一怔,起身走到烨王身边: “父王,您是想要顾公子进来?”
"……去……,,
顾之素全然不知此刻屋中发生的事,他被连珠扶着独自站在院中,目光遥遥的投向皇宫的 方向,眸中光芒闪动唇角则慢慢勾起笑容,直到不远处的屋中传来急促脚步,紧接着屋门打开 君未然跑了出来,神色焦急带着几分恳求的对他道:“顾公子,父王请你进去。”
顾之素对他点了点头,反手握了握连珠,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进去。
主仆两人走进屋中越过屏风,顾之素目如乌玉,看向屏风之后的人时,眼底却不自觉划过 暗色,目光落在伏在床边,听到他进门的声响,就稍稍仰起头来,眼圈微红看着他的女子身上 ,知晓此人就是君未然的母亲,烨王的妾室君含星。
昏暗的屋中,在一身浅灰色僧袍衬托下,已近中年的女人眉目秀雅,面容平和又隐约带着 慈悲,双瞳显出一种琉璃的颜色,虽然因为床榻上的人神色悲伤,却丝毫不损其身上贵气,反 而愈发令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一种历尽风华的从容来。
顾之素望了她一眼,想到跟随着君九曜离开大周,在大齐顾氏中的君缈月,和如今的君含 星相比,竟是一个犹如地上尘埃,一个犹如天上皎月,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
他无声的勾了勾唇角,又很快的垂下头去,掩去了自己唇边的弧度,对着床榻上的沉声道 :“烨王殿下。”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伏在床边的女人,陡然瞪大了眼睛,仿佛就在方才,瞧清楚了他的容
颜,紧接着明白了什么,颇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是?”
床榻上的君逸抬起手来,颤抖着掀开面前帷帐,定定的望着顾之素,眼光愈发深邃起来, 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到了别的什么人,手指无力的勾起又垂落,喉间的声音愈发古怪,还带着 几分莫名温柔:“是……是他的孩子……”
蹲坐在床榻边上的君含星,听懂了君逸话中的意思,愈发睁大了那双眼睛,定定的望着顾 之素喃喃道:“什么?你竟是……是公子的孩子?”
顾之素听到了这句话,眉头突然微微一挑,他隐约觉得君含星这话,仿佛有些说不出的奇 怪,紧接着耳边却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君未然惊慌失措,丝毫没有压抑调子的声音:“父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