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翻出不少有意思的内容。
比如王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决要通宵熬夜把堆积成山的石板看完,结果三天三夜后面无表情地倒下的回忆。
比如王就是要逼迫他在两天内学会乌鲁克人的语言,结果被他淡然但是就是无动于衷的表情激怒的回忆。
比如王……
啊呀,怎么想起来的都是王的身影不那么“高大”的事情呢?
三日月宗近决定把以前的事儿略过,专注于现在的重逢。
“您呼唤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他笑意盈盈,故意这么问。
……
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许久不见”的程度。
只不过,听到这话的王被另外的内容吸引了注意,不屑于指出这一点。
作为半神半人的王在人间逝去,并不是终点。吉尔伽美什随即成为了英灵,端坐于英灵座上,审视还将延续下去的凡间,他所统治的后花园。
即使英灵殿内没有时间流逝的说法,英灵的本体无法离开英灵王座,这样的“生活”也应当显得无趣得紧。
可是,王不愧是王,给自己打发时间的乐子早就准备好了。
他有一把名为三日月的刀。
在见惯了传世奇珍的吉尔伽美什眼里,能够诞生出刀灵的刀外形再美吗,也不过是一件兵器,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事实上,能被吉尔伽美什放在心上的人或物,本就少得可怜。挚友恩奇都算一个,自己的乌鲁克也能勉强算一个。
还有什么?
要把被审美很偏的王认定“朴素”的刀加入进来,未免也太不知趣了——至少如今的吉尔伽美什不会承认。
那把刀的刀灵,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吉尔伽美什还是第一次遇到嘴上叫着他主人,实际上并未对他怀有多少敬畏之心的这等弱小生物。
更奇怪的是,一开始他很生气,但好像没过多久,就抱着“且看看这个杂种想干什么”的心态——
嗯,把最初的怒气给忘了。
三日月宗近的本体至今还扔在王之财宝的宝库中,所以,英灵殿上的王要是有心,随时都能把刀取出。
吉尔伽美什当然不会做出闲着没事就把刀拿在手上的愚蠢之事。
但是,这却影响不了对方自己找过来。
就在前不久,他们才见过一次。
在王漠然中竟然泄露出一丝错愕的视线注视下,跟千年前样貌相同的刀灵,比千年前更加不跟他客气了。
他干了一件王本来应该毫不在意,但此时却莫名无法不在意的事情。
他——
十分陈恳地,向坐拥一般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宝的乌鲁克王,借·了·一·大·笔·钱。
借钱去赎人……不,赎刀。
“哈哈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一千枚金币才能从海贼手里换回鹤丸。王,需要借条吗?想也不需要,反正我的本体就在你这里,拿我自己当做抵押吧,哈哈哈。”
然而,三日月宗近就只主动出现了那一次,后来的几十年几百年里,便再无音讯。
王:“……”
王:“???”
若不是王座的扶手够坚固,怕不是早就要被王冷着脸捏碎。
这憋屈——不,愤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吉尔伽美什无法容忍自己被戏弄,更无法容忍“难道本王被区区杂种遗忘了”这种事出现。
因此,刚好这一次王心血来chao,让一道分灵顺应了现世魔术师的召唤,参加了所谓争夺万能许愿机的圣杯战争。
由于在圣杯战争遇到的个别杂种勾起了他的一点兴致,吉尔伽美什顺带想起了某个疑似糊弄了自己的家伙,才第一次亲自动手——
不加犹豫,把那家伙抓了过来。
并非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令他不悦的画面。
毕竟,光是三日月宗近此人,就已经让他极其不悦了。
……
还是没变。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美的男人。
深蓝色的狩衣被金红束带紧缚,孑立在此的身姿纤长而优雅。同样是蓝色,金色的稻荷流苏紧贴着发丝,仿佛在与幽夜与黎明相接的眸色相映。
就像是以夜色作为幕布,随樱花一同轻落在地上的新月。
当他垂眸,微笑着望来之时,被如此美丽的眼睛凝视的人,想来无一例外,都会陷入一时的沉醉吧……
——前提,双手环胸的王不是早已看透他本性的“老熟人。”
——前提,此时的他手里没有抱着一个白发小孩儿,他也没有习惯性地爽朗大笑,自己说出会打破这美妙景象的话。
王问:“这就是你用本王的黄金,赎回来的东西?”
他答:“哈哈哈哈——不是哦。”
“这当然是,我在路上捡来给照顾自己的小孙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