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比王的宫殿低矮一点。
前去的路上,有不少人匍匐在那建筑物前的石梯前,似在跪拜。越是走近里面,萦绕在鼻端的香气就越加浓郁。
刀还在里面看到了巨大的石像,石像雕刻的好像是一个身着不凡、佩戴华美饰物的女人,外面的人叩拜的对象就是她。
石像太过高大,从外渗漏进来的阳光罩在它的上半部分,刀即使抬头仰望,也没能看清它的面容。
不过,也无所谓。
从这一天开始,他就在前面那位女性的帮助下,努力学习起了这个国家通用的语言。
学习的进度……
嗯,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比起将这一种难度十分之高的语言彻底掌握,刀最先学会的,还是某几个突出的名词。
比如这个国家的名字,“乌鲁克”。
比如负责教导他的女性的名字,“西杜丽”。
比如转移过来的阵地的通用名称,“神庙”。人们跪拜、口中念念有词的仪式叫做“祈祷”,那座石像雕刻的不是女人,而是女神“伊什塔尔”。
再往后,就是重要的内容了:
这个国家,乌鲁克的国王的名讳——“吉尔伽美什”。
时隔了这么久,刀终于知道了,自己主人原来叫做吉尔伽美什。
唔,这个重要内容好像比其他的还要晚了几步——毕竟从开始学习的那天开始,他跟西杜丽相处的时间最长。
忙碌的“主人”,得有多少天没看到了?
不急不慢地,关于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家的信息一点点积攒下来,和随之学习到的常识一起,将刀匮乏至极的知识储备填充。
这是一个神与王共存的世界。
人信仰神,王统治人,人类社会的秩序非常分明。
教导刀语言的西杜丽就是乌鲁克神庙的大祭司,论起地位,只比身为乌鲁克之王的吉尔伽美什低。
刀从西杜丽这里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大概因为失忆状态的他一片空白,复杂繁多的讯息接受起来,显得并不算困难。
身为大祭司,还要作为打下手的属下辅佐王,西杜丽平时也很忙。
不过,跟王相比,大祭司显然更有耐心也更加温柔,跟刀的关系颇为良好。
两人熟起来,语言也通了一些后,他们终于可以愉快地聊天了。
“王一开始还说,叫你必须在两天内学会我们的语言……哪能有那么快,王也是的,太不考虑实际了。”
这是西杜丽在私底下跟刀倾述的叹息。
“两天吗?已经两个月了,主人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没有的事,不要沮丧。”西杜丽道。
这也是没有的事,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可能沮丧。
“有一些词汇,我还是,没能弄明白意思。”
这是刀的询问。
他才从“主人”那儿回来,受到的待遇跟之前没什么变化,反倒多出了一个疑惑。
吉尔伽美什在百忙中抽空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磕巴别扭的口语很是不满,便很是凌厉地把他训斥了一顿。
刀对此毫无感觉,毕竟训斥有一半都没听懂。
他好奇的是,在王的训斥中出现得最频繁的一个词汇。
“杂修——”
学着主人当时的语气……不,那种语气他还是学不会的,刀只能把那几个铿锵有力的音节标准地模仿出来。
“是什么意思?”
他问西杜丽。
然而,大祭司:“…………”
刀一脸茫然:“?”
就算隔着面纱,他也能看到女人的嘴角抽了抽,神色有一瞬的诡异。
好了,这下完全可以判断,这个“杂修”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呃。”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实在不忍心道出实情,让这(在她看来)懵懵懂懂的青年受到沉重打击。
她笑了一下,依次掩饰住心中的微妙,伸手在青年肩旁轻抚,仿佛是在无声地安慰:“这算是王的口头禅吧,不用放在心上。”
“嗯。”
被她安慰的青年应了,声音很轻,眼睑微微地垂下。
可能在他自己看来,这只是一个再细微不过的动作,可大祭司却避不过这么近距离下的小小细节。
这个青年无论何时都是这副柔和的神情,仿佛让他做什么都无比顺从。
但此时,从微遮的眸底里倾漏出了浅淡得稍纵即逝的情绪,让他比往常鲜活了些。
西杜丽的心略微一颤,冷不防被这与极其出众的美掺杂在一起的黯然冲击,顿时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她本来是要去皇宫的,但在离开神庙前,额外对在神庙待了两个月、几乎没出去过的刀说道:“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城里走一走哦。”
刀表露出一丝惊讶:“可以吗?”
西杜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