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强的面前,周强下意识地仔细观看着,越看越是吃惊。他慢慢抬头望着自己这位远房堂弟,心里头浮荡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太吃惊了。
账目显示,飞腾集团管理人员当中,收入最低的中层也在一年2万左右,而崔静和焦凯这两位高管,更是高达接近四万!
在时下这个90年代后期的海都市,放眼全市,无论民营企业还是国有企业,无论企业还是机关学校事业单位,没有一家单位能开出周南这种慷慨的高薪!
难怪他的企业发展得这么快……周强心里暗暗叹息。高薪留人、凝聚人心、调动工作积极性,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一个慷慨大方的、善于跟员工分享企业发展红利的老板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种无形的企业文化。
其实,人力成本支出,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成本。但在我们这个一向以廉价劳动力作为市场卖点的国度,一个肯与员工分享利润的老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周强心念一闪,单凭这一点,他就动起了心思。
周南望着神色闪烁的周强,知道他动了心,也就没再继续追问逼他,给周强留出了充足的时间去考虑。他相信,周强会同意的。不仅仅是为了钱,还为了一个位置和一个平台。
……
周强回到家里,就躲在了阳台上抽烟,思量着盘算着,整整一个下午了,他始终没有拿定主意。
但老婆王秀红不耐烦的一句话,却让他如释重负如梦初醒。
听他说了周南的邀请后,王秀红心里早就乐意了,但这事儿还得自己男人拿主意。她站在阳台门口,皱了皱眉道,“周强,我就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一年五万啊,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相当于你六年的工资收入!就算是你在周南那里干两年,也够本了!在学校你就赚这么点钱,还累死累活的受人管制,不如豁出去闯荡闯荡,说不准就发了……”
“我们终归是知根知底的亲戚,周家都是厚道人,周南还会害你?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是周南的企业最后不成了,关门大吉了,凭他爸爸的权势,给你再找个工作也不是很难。”
王秀红又道,“我可跟你说,过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到时候你可后悔都来不及了!不行你就办一个停薪留职,在周南那里呆两年看看,成就继续干,不成就回来嘛!”
“……”周强眼前一亮,突然嘿嘿笑了起来,“谁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我家婆娘很有魄力的嘛!”
“少耍贫嘴,我跟你说正事!”王秀红指了指家里的电话,“赶紧给周南打个电话说声,人家可还在等你回话呢!”
周强霍然起身来,走出去打电话。在即将拨号之前,他又回头向王秀红嘿嘿笑道,“老婆,可就这么定了,万一我要是下海没有搞出名堂来,你可别嫌弃跟我吃苦!”
王秀红不耐烦地鄙夷道,“得了吧你,好像老娘跟了你曾经享过福一样!”
虽然孟春婷没有把市领导找她谈话、要求公司放弃对海民源的资产重组的事儿公开出去,但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市里改变主意让海都铝业公司完成海民源资产重组的事情早就传开了。
周一的经理办公会上,虽然孟春婷回避了这个问题,但党委副***、副总经理赵春林还是有意无意地主动提了出来,问到了孟春婷的当面。
“孟总,我这两天去市里开会,听市政府周秘书长说,最近一次的市长办公会基本上定了,市里要让咱们退出来,由海都铝业公司去做海民源的事情?”
赵春林这么一捅破窗户纸,很多公司领导就都开始议论起来。
孟春婷面色一僵,下意识地扫了坐在会议室一角列席经理办公会的总经理助理周南,见周南给她传过一个“淡定”的眼神,她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市里是有这个意向。毕竟,海都铝业公司是省属大企业,有省里领导说话,市里也不能不考虑上面的意思。”
“但是,重组海民源不仅是把壳资源留在海都的问题,还要保障海民源一个多亿流通股股东的利益,关乎着社会稳定的大局,市里也不会轻易就做出决定的。况且,这个事情下一步如何走,还要看证监会和国家有关部门的最后调查结果!”
“我们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孟春婷猛然挥了挥手道,“因为这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周南同志正在努力做这件事情,看看事情能不能有所转机……”
见孟春婷这么说,其他领导就都闭了嘴。只有赵春林心里暗暗冷笑,心道:周南去做?这小子无非是指望他老爹周宁宇和他那个当市委办主任的干爹薛远洋罢了,薛远洋和周宁宇虽然在市里算是一号人物,但对于有省里领导撑腰的海都铝业来说,算个鸟啊!
人家有分管副省长的强力支持……领导一个电话打下来,市委***刘向东和市长楚建国哪一个敢怠慢?
周南笑了笑,正想说几句,突然他的大哥大响了,他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