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洋楼面前,周南停留了几分钟。然后在靠山村中心小学校的门口,又停留了几分钟。
最后才脚步加快,向村委会大院行去。这个过程,用去了大概40多分钟的时间。
周南跳上了院中的一个青石台,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治下的这一群年龄不一神色不一的村干部,掏出烟来点上一根,然后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
台下的议论声慢慢大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了,周南一直没有说要干什么,这些没有多少“修养”的村干部,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张志军在一旁呵斥着,“嚷嚷什么?都给我闭嘴!认真听周书记做重要指示!”
别看张志军在周南这个县委常委面前毕恭毕敬,但在村干部面前却是威风得紧。
周南猛然睁开眼睛,抬头望了望头顶绚烂的有些刺眼的烈日,又低头来俯视着一众村干部,目光平静而凛然。
“跟我走了这么一圈,大家有什么感想?有没有同志愿意出来谈一谈?”周南朗声道。
台下一片无言的静寂。
周南笑了笑,摆摆手道,“靠山村是咱们宁山镇里比较贫困的一个村子,走了这么一圈,大家也都能看出来了。或许,靠山村的现状,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穷!为什么?”
“看看这里,有山有水,环境优美,虎踞龙盘,就是一个天然的聚宝盆。守着一个聚宝盆,可老百姓为什么还是这么穷呢?”
“不说别的,单单是养鱼形成了规模,靠山村也不至于这么穷!可直到现在为止,整个靠山村才只有这十几个养鱼塘……”
“大家跟我走了一圈,或许没有感受。可是,同志们啊,我来靠山村考察了两天,我的感受却很深!”
周南挥舞着手臂,冷冷地朗声道,“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村里最富有的人家是村支书家,村里最漂亮最豪华的建筑,是村支书罗大亮家的小洋楼——而村里最破败的建筑物是什么呢?是学校!是大多数村民的农家小院!”
“一所破破烂烂的学校,一幢鹤立鸡群的小洋楼,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我也不说什么了,大家可以仔细想一想,摸着心窝窝想一想。全村人都很穷,但我们的村支书却发家致富了,活得很滋润!为什么?”
“养鱼,开小饭馆和小卖部,开采石场,据说还在县城有两个门市部。罗支书家的产业不少。”周南凛然的目光落在人群中面色煞白的靠山村支书罗大亮身上,冷笑了起来。
“谁有本事谁致富,这个我们原本干涉不着。但是,作为村支书,没有带着全体村民一起致富,而是自己先率先致了富,这起码说明,你罗大亮这个村支书是非常不称职的!”
“非常的不称职!”
“据说,村里人挖鱼塘养鱼,要经过村委会的批准。还据说,村里只允许一户开一个养鱼塘,不缴纳2000块押金的不允许挖鱼塘、不允许饮水养鱼。可是——我们的罗支书,却一家占了两个养鱼塘!”
“看到没有,下面那两个最大的鱼塘,就属于罗家。”
周南指着人群冷声道,“我不敢说你罗大亮有什么问题,我也不能说你罗家就是靠山村一霸,我今天就当着大家问一问你罗大亮——你是一个老党员,干了将近20年的村支书,你住着全村乃至邻近地区最豪华的小洋楼,骑着进口的摩托车,抽好烟喝好酒,你心里有没有愧疚?”
“你的儿子在村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你这个当支书的心里惭愧不惭愧?”
“你的党性在哪里,你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你村干部的带头致富作用,发挥到哪里去了?!你站出来,说一说!”
“我……”众人自动分开,将罗大亮暴露了出来。罗大亮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南这一通暴风骤雨来得太突然了,太令人感觉不可思议。就连张志军,都没有想到,周南会言辞激烈地当众向罗大亮开了火。
村委会门口,章宁宁和宋晓琳向里面张望着,耳边传进周南刀锋一般毫不留情的铿锵话语,有些目瞪口呆。两女本来想看看这所谓的现场会开完没有,顺便还想在走之前再泡泡澡,不料就亲眼目睹了周南导演的一场雷霆风暴。
“我来到宁山县和宁山镇有一段时间了。我来之前,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市里的领导和县里的领导,都给我说,说宁山是一个贫困县、宁山镇更是一个贫困镇……我向领导表态说,要努力工作,争取改变宁山镇的现状。”
“可我周南不是神仙,只手没有回天之力。宁山镇贫困现状的改变需要在场的各位一起努力,需要全镇干部群众的团结拼搏,需要全镇党员干部冲锋在前领路在前……”
周南挥了挥手,“今天对事不对人。让大家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实地看看,这样感触才会深,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从下半年开始,镇里要组织对各自然村的工作检查。凡是不称职的,自己扪心自问,你们还配不配当一个村干部……同志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要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