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交集,偶尔官场上遇到,也不过是打个招呼,随意寒暄两句,到看不出二人是同为离中出来的,而且还是一个文社的。所以,在接到项渊到达云州城,已经订好酒楼,邀请他们过去赴宴后,二人才发现,项渊一起请了他们两个。
猛然撞上,项渊发现,二人神色颇有些尴尬。许文林向来心直口快,性格傲娇,若是看不惯一个人,逮到机会准定要开口讽刺几句,可此时见着李广宇,却只要笑不笑的扯着面皮招呼一声,似乎连话都不想说。
李广宇见着许文林,一瞬间,面上的神色透出一股心虚,虽转瞬即逝,也叫项渊眼尖的捕捉到。
想到亲随打探来的消息,道李广宇如今的妻室,实际之前是许文林家里头为他相中的,只是不知为何,还没等定下来,便被李广宇捷足先登。为这,二人原本还算可以的关系,随即迅速下降。
这之前,项渊并不知道他二人还有这种曲折,等传完消息,亲随把消息递过来,项渊才有些傻眼。
如今情况已经如此,项渊不得不硬着头皮招呼二人落座。
三人间气氛古怪,对着项渊,李广宇极尽奉承,好话一箩筐的倒,话里话外捧着项渊,弄得项渊很不自在。许文林端着个傲娇脸坐在另一边,偶尔李广宇奉承得实在露骨,他便斜着眼,从鼻子里哼一声。李广宇明明听到,也不以为忤,权当他不存在似的。惹得许文林越发气闷,暗自咬牙,心道:头前大家都是潜心社的成员时,怎么就没看出来李广宇居然是这么一个Yin险狡诈的小人!刚到云州府,就拼命巴结同知,被他讽刺几句也全不在意,谁知道,人家转头就娶走了自个相中的妻室,借着岳丈家势,愣是从一个小小的教谕升为府学教授!反观自己,如今三年期限已满,还不知道考核后该何去何从,想想就觉得心情低落。
许文林闷头猛喝一大口酒。
“文林,任期满后,有想去的地方吗?”
李广宇遇到熟识的人,出去打招呼应酬,项渊见许文林情绪低落,眼底写着失意,便开口询问。
实话说,项渊对许文林印象并不坏,虽然刚穿来就因为原主遗留问题被许文林下过脸,不过平心而论,能直言快语的表达出自己心底的不满,总比藏着掖着,冷不丁就捅刀子的人好得多。就如张彦,那样的同学,社员,遇到一次就够够的。
许文林不想项渊主动问起这个,不免有些尴尬。
私心里,这次主动约项渊在云州见面,除了大家同为离中潜心社成员外,还有一部分私心在。家里头不止一次催促他要和项渊打好关系,道有这样好的人脉不利用,实在不知好歹。特别是在李广宇巴结上同知,娶走同知嫡女,仗势升为府学教授后,家里头更是一连几日来信教导他,叫他放下身段,别死要面子活受罪,该巴结就得巴结,还道这便是官场规则,玩不转的,趁早卷铺盖回家。
头几次听人这么说,许文林满腔不忿,再几次,他便有些麻木,现今,和李广宇这样的小人坐在一起,冷眼瞧他一副狗腿样儿奉承项渊,许文林心底却滋味难辨。
“依着我的本意,我是想还留在云州城,只是家里想最好能朝外再调一调,攒攒资历,日后也好提升。”
“考虑朝哪个方向调呢?”
许文林看了眼项渊,闷闷道:“关中、河间、江南,这三处繁华之地,想来不止我们垂涎。”顿了顿,许文林坦诚:“不过依我如今的资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调去这三府的。所以,不瞒淙子,这次特意请你在云州见面,不止家里,便是我,也存了一份想请你开口帮忙的意思。”
项渊笑笑,有些庆幸许文林到底没有变化太多,虽为人处事上已然老练不少,但对着熟识的人,到底还没失了这份坦率。
京城临走前,林公约他谈了很久。从朝堂到地方,涵盖方方面面,很多项渊没有想明白的地方,林公毫不吝啬,倾囊相授。项渊渐渐也觉察出异样来。林公见此,只是爽朗一笑,笑后,又藏不住满脸的落寂,慢慢道:“若是为师估算的不错,不出一年的功夫,为师就得被迫告老还乡。”
具体原因林公之后并没有再说,项渊暗自琢磨了一路,等猜到大概原因后,不由悚然一惊。
其实他早该猜到,在圣人默许太子前往河间府,之后又特意着他前往东宫探望太子,就应该猜出圣人背后的用意。
圣人八成是属意自己做太子的老师,名正言顺的。只是如今林公为内阁首辅,权利不是一般的大,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升自己为太子座师,那么久而久之,朝堂之上不可避免的要变成他们林公派系的一言堂,这可不是圣人愿意看到的。
如今世家实力衰微,皇权一统下,要做出选择,圣人自然会偏向自己这边。如此之下,林公必然要退出朝堂。为他之后入主东宫座师牺牲掉。
认清这一点后,项渊心底即惊讶又不太舒服。
惊讶的是,圣人很可能已经意识到放任派系发展不可避免带来党争的危害,这绝对是很有远见和格局的;不太舒服则是因他的缘故,林公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