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老板不在,只余了一位冷面的伙计,满脸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见了薛子倒也恭敬,上茶,让座,自己乖乖的立在一旁,客气的回话。
薛子没有久待,把鱼给了伙计,闲庭信步的走了。
再去买酒的老店,要了十坛老窖。可把小二高兴坏了,拿了草绳结结实实地给他绑了。自豪的道:“客官您瞧,小子骗您了不曾?我家这酿酒的手艺,就没有不回头的客人。”
薛子瞧着那小二的神色,不住怀疑,莫不是千面又化了模样戏弄于自己?端不应该,若是那人,自己第一次见他就应该发现。心中好笑,下次见着了千面定要告知于他知晓。说不定他有兴趣收这小哥为徒。
提着酒坛上山,隔着老远就瞧着一抹白衣靠坐于梨树枝头,与那雪白的梨花连成一片。梨花业已落了大半,长出许多嫩绿色的新叶来。
薛子回到小院,把酒搁在了梨花树下。解了草绳,随手取了一坛,跃上院墙。寻了一处离疯子不远的墙头坐了。
“往飞你还会武功?”黎昕一腿伸直一腿弯曲,把手臂搁在膝盖上,手中执了一个酒葫芦,侧脸瞧他,问得很是随意。
“行走江湖,学了些皮毛傍身。”薛子开了酒封,笑笑,调皮地道:“又让黎昕兄见笑了。”
疯子不再言语,似是信了。二人遥遥举手,同饮一口。
薛子咽下酒水,打趣道:“听完你这故事,我估摸着也能成了酒仙。”
黎昕没有回他,望着某一处出神,过了片刻,开始讲故事给往飞佐酒。倒真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第22章 八岁
念儿八岁。
二人住到这云山小院不久,一日,黎昕带着念儿下山溜达。
这是惯例,那时哑伯还没来为二人改善伙食。黎昕君虽然身负百般技艺,厨艺这一项却是不甚拿手。他若是觉得念儿馋了或是自己没有灵感下厨,就会带着自家徒弟下下馆子、打打牙祭。
二人没有骑马,大手牵小手慢慢悠悠的晃荡下山。
刚刚到了山脚,就见着了一对衣裳华贵,却又狼狈不堪的兄妹。
套用念儿的逻辑,瞧着衣着,不似贫苦人家的孩子。可那繁复名贵的衣饰此刻满是尘土,肮脏不堪,述说着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磨难。
山脚有一条小溪,溪水从山上流下,途径后山的小湖遛个弯了,复又奔去远方,滋润更多需要水源的人类。譬如眼前这一对兄妹。
后山的水塘已然成为了师徒二人的地盘,黎昕当真寻了一个当地的工匠,有条不紊的实现着自己“纳凉赏荷,戏水垂钓”的愿望。
再看眼前,哥哥躺于树荫之下,灰败着脸色。妹妹手捧了溪水,似是要喂于哥哥,可惜路程太远,溪水不住的从指缝溜走,每次只得几滴。小女孩不厌其烦的来回折腾,每次都得几滴滴于哥哥唇上。
此刻已经入夏,小女孩红着面颊一头热汗。看那身板,应该是挪不动哥哥;又不知变通,随便取个东西盛点水不就行了?再不济,拿了手帕衣裳沾shi再拧也行。
唉唉唉,急煞了一旁观望的念儿,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愚蠢。
黎昕走近,蹲下查看哥哥的状况。
念儿随手摘了一片芭蕉叶子,去溪边取了一捧清水,路过小女孩时,没有端住,说了一句“无知!”
哥哥意识模糊,却没有外伤,体温过高,无汗。应只是普通的伤风,伴有发热。
黎昕喂了男孩一颗丹药,接过念儿手中的水灌下。招来小女孩,大概的问明了情况。
兄妹二人家中遭了变故,原是拿着信物要去投靠父亲故交。可途中先是遭了劫匪,抢去了盘缠;仆人随后又偷了仅剩的信物离开;男孩身娇rou贵,没有吃过这种苦,加上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小女孩说到最后,嘤嘤啜泣。念儿心想:也是可怜,哥哥也倒下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当真不易。
黎昕温声宽慰了几句,再赠了一些银两作为盘缠,见哥哥悠悠转醒,应是再无大碍。此事打止,拉了念儿离开。
心中有些莫名的心疼念儿的懂事,那些生活技巧大都缘于生活所迫。过得幸福的孩子,一旦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环境,大抵都和这对兄妹一般吧。念儿他,独自一人顽强的挺过了八个寒暑,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晚上,师徒二人坐于梨树旁乘凉。梨树苗刚刚种下,和念儿差不多高,嫩绿的抽着新芽。
黎昕问:“念儿,你可知晨曦的露珠几时凝结,几时流落?”
念儿摇头,答道:“不知。”
黎昕再问:“你可知山间的野花如何含羞,如何待放?”
念儿想想,再摇头:“不知。”
黎昕的问题问得很是刁钻,若是再贴近生活一点,念儿估计就能回答上来。偏偏专挑一些看似具体,却又笼统模糊的事物,让一个每天疲于生计的孩子如何应答?
黎昕笑笑:“那你还觉得自己知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