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四处打量,除了小茅屋和老榕树,剩下的白茫茫一片,再无一物。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虑,抬手示意我看向一侧。只见他原来的茅屋旁,拔地而起另外一座小茅屋。我还来不及向他表达一下我的惊讶,茅屋复又不见,第二座小木屋从远一点的地方又开始变幻出来。
他打了哈哈,对我说道:“就是这样,我建了拆,拆了建,最后剩下的只有我最开始的茅屋了。其他的,我大抵也用不着。”他又指了指那处的新屋,继续道:“那个给你住。”
我理应道谢,可心头还有一个疑问――照他这个理论,这里是他的意念之中,这些都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他还可以化为虚无;可我本就不是虚无的,怎么来的?是不是他心念一动,我还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于是,我客客气气的开口:“前辈,我是如何来的?”
他笑意不减,望向我道:“我刚刚在想,我是不是太孤单了,你就出现了。”
他又转脸,望向了自己的茅屋,继续道:“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来罢,缺了什么,和我说。”看他神情,我猜他又有想法换掉自己的茅屋。
我不知道,我提出请求,他会不会放我回去。但我心底也不是迫切的想要回到苍穹,如他所说,不如先安心住下。
便和他抱拳致谢,他笑呵呵的应了,再和我闲话了一些家常。
他让我唤他天父,看这模样,这个称呼是现取的。原本让我拜他为师的,但我坚持,我已有师尊,不可再投他人座下,天父倒没有强人所难。
但凡他开口问的,我也如实回答。他提问得很是随意,想到哪里问到哪里,但没有一个问题是让我觉得很难堪的。总的来说,我们相谈甚欢。
这里没有日月更替,我估算不了现在大概的时辰。天父倒也体贴,没有一直拘着我陪聊,让我先去小屋瞧瞧,然后好好歇息。
我也不是很累,只是今日的际遇需要好好消化,便依他所言回了新居。
先在小屋里溜达了一圈,小屋陈设很是古朴,甚合我心。大体修真之人都不过于在意外物,而我许是这些年读多了闲书,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书生的酸气,总喜欢居室雅致一点才好。
料想天父大抵是一边和我闲聊,一边改动我这屋子,再出门去和他道了谢,从此在这里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回忆杀大人又卷土重来啦~貌似还很冗长~
这一卷大抵都在填坑,前一卷里留了不少坑,譬如血海深仇、葫芦、枫朗、灵儿、天母……
再刨一个小坑,毕竟我们需要最后的通关boss。
这一卷都会用第一人称讲述――这是黎昕君一个人的故事。
无能的我,尽量避雷哈~
第40章 流火
我觉着天父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自己却道,不然。
从我来了以后,天父最大的乐趣就是让我陪着说说话儿。那句收我为徒亦是出于真心,虽未正经拜他为师,可他却实实在在的开始教我东西。
从前在我师尊白露真人手下学的大多是炼体,道法;而天父教的却是一些聚念、仙法的大能。偶尔给我传输一些做人的真谛,却恰恰与我以前所接受的大爱不符。
他却笑道:“人要先学会爱自己,保全自己,才有资格去爱其他。”直到后来我遇到念儿,我才真真学会利己,可,也没能改变什么。
诸如此类的还有许多,譬如:不悔、逍遥、果断和冷漠。
天父有时兴起,也会和我比划几招。对我的长剑颇有微词,言到若是以后有机会,当给我铸一把神兵。
他大多时候,端坐于老榕树下冥想。我曾问他,思之为何?他答:从种因到结果;从生成到腐败,老翁皆忖。
此人到底有多能?我无从判断。和他相处越久,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待我倒是极好,视如己出。后来我第一次见着流火时,也就是以后的天母娘娘,他说,我是他义子。
流火,可能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过失。
天若有情天亦老,情之一物,当真说不清,道不明。天父洞悉一切,明知流火野心滔天,是个祸患,却也毅然决然的娶她、伴她、事事依她。
事情的开始,是一次偶然。那日,天父留了一个题目让我去悟,“有趣!”
他和我说道:“你且替我守着这里,我去外面走走。待我回转了,再与你细细解这‘趣’之一字。”
我大概摸清了天父的脾气,他教导我,大都直白易懂。譬如不悔,他道:“莫要后悔!悔,比你所犯的过失更加可怕,它会让你觉着无望、失了自重,或许你还会去做一件更错的事情来和它抗衡。”
待他走后,我静坐于榕树下,直到他回。
这是我到此之后,他第一次离开这个幻境。却也是以后隔三差五往外串的开端,好在,每次都能留个课题于我,我有事可做,并不觉着无聊。
他回来